长河落日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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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4页)

,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仿佛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的思念与激情,但念念知道,那是所有感情的沉淀,沉的愈久,积得愈深,可是…可是,她不信,她用力地摇头:“不可能,他…他不可能会这样,他不是这样的人!”“哦?”哥尔伦冷冷地笑道“才短短几天,你竟然可以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我告诉你,恐怕连玉儿临死时都不会相信会是他想害死我吧,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在玉儿坟前苦守两年?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出家为僧以赎清自己的罪恶?你以为他为什么第一眼就可以认出你不是玉儿?”他起身,每说一句便向念念逼进一分,直到念念的背已经靠到了槐树上,已经无路可退。“我不信,我不信…”念念疯狂地摇头,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她眼中的朱朝夕是那般的深情,是那般的温和,是那般的高贵而无害,他是管鹏眼中最骁勇善战的将军,是聂临风眼中最文韬武略、治国有方的奇才,是李嬷嬷眼中最知书达礼、体贴温和的皇子,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一个亲手扼杀自己心爱女人的凶手?“你哭了?”哥尔伦已经逼到她面前,近在咫尺,近到可以听见他沉沉的心跳和粗粗的呼吸,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她苍白悲哀的脸,抹去她冰凉绝望的泪“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如果我是他,也会用尽一切去留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只可惜,他没有想到,我的玉儿…她终究还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乌云遮住了星与月,转眼又露了出来,而那于哥尔伦脸上一闪而过的光,会是他的泪么?一个如大漠疾风般冷漠而狂妄的男子,一个如搏宇苍鹰般孤傲而阴鸷的汉子,也会流泪么?念念痴痴的望着他,问世间情是何物,如此弄人,让天下相亲骨rou分离,让有情人难成眷属…他们各自沉浸于自己的伤心往事中,丝毫没有觉察到远处一双温和淡然却难隐哀伤的眸子,而它的主人,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刺进rou中,已经满是淋漓的鲜血,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在两年前便死了,可是那个于皑皑白雪间俏立的鲜红身影却让他的心在蠢蠢欲动,那些体己深情的话儿却让他仿佛又看到了些许的希望,那双于昏睡间还紧紧拉住他的手却又灼热了他的心,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命中注定他握不住想要的一切!他惨笑,原本是于未卜的明日大战来临前抑制不住自己的想念来看看她,看来,他又迟了…嘴角溢也一缕鲜血,他不自知,只是延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艳阳高照。

    透过窗隙间肆意而入的阳光,晃得念念眼睛生疼,昏睡间的念念竟然有些茫然。“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而自己的“贪欢”又是什么,便是这无法压抑的黯然惆怅么?念念长叹着,随意翻了个身,一改平日早起的习惯,许是昨夜睡得太晚,已经日头高照了,她还不想起身——昨夜,想到昨夜她不由得心中一沉,昨夜的一切仿佛是梦一般,她情愿这真的是梦,难道朱朝夕真的是哥尔伦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念念猛然起身,自己是应该相信哥尔伦,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抬头,突然看见案头的东西,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

    那是被箭断为两半的墨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记得昨晚曾听哥尔伦谈及过,两年前那支偷袭的暗箭穿碎了盈玉胸前的墨玉,狠狠钉在了她年轻的胸膛上时的惊心动魄,而让念念第一反应的便是,那一定就是引导她来到古代的那两块墨玉,而它们早在她刚刚来时便被聂临风借口取走,而此时又怎么会突然出现于这里?念念忍不住摇头,她已经不记得昨晚与哥尔伦的一番长谈后的事情,也许是在她昏沉沉的睡觉间有人来过,而那…会是谁?念念不敢想,仿佛心口有一团火在烧着,真的会是他?他终究还是割舍不下自己,从十几里外的边关跑来看自己的吧,而他留下了玉佩,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念念的血在沸腾,她觉得自己一刻也坐不住了,她恨不得立刻冲到边关去问个清楚!院外几声异动让她立刻穿好衣服跑了出去,马棚间一阵噪动,似有一匹马绝尘而去,而回首,庭院间却是几个神色有异的侍女。念念望着她们苍白的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女孩一齐跪下,正在诧异间,侍奉念念的兰儿哭出了声:“公主殿下,宁王妃…她自尽了!”

    战事已经开始。从天刚刚亮便已经开始!

    “报——第一队人马已经与敌人的前锋队交手,第二队人马已经在西北方向与鞑子的主帅相遇,第三小队此时已经出发了一个半时辰,还没有消息传来…”前方的探子第三次回报军情。“果然不出所料,他们也是声东击西,前天他们便将大军悄悄开离了大营,改驻于西北三百里的马坡头…”聂临风轻笑道“想不到近些年来这些蒙古鞑子也‘聪明”了不少,懂得运用战术了…”“如果他们真的这么不堪一击的话,前朝也不会被他们所掌控,更何况,”朱朝夕却没有他那般的轻松,表情凝重地道:“此一时彼一时,对方的骁勇善战是不可低估的,我们可能会占一时的先机,但切不可调以轻心…”“你觉得我像是调以轻心的人么?可是你未免也沉重了些…我倒觉得,”聂临风收起笑意,望着朱朝夕苍白的脸色,叹道“你今天的脸色似乎不大好,是不是近几日过于劳累?”朱朝夕神情间闪过一丝异样,淡淡道:“我这身体还不至于虚弱到这种地步…”“管鹏上次跟我提起过,我一直也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我见你常常咳嗽…”聂临风盯着朱朝夕,他始终没有忘记上次管鹏同他说过的“来日无多”这句话,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你多心了。”朱朝夕转过脸,不愿意面对好友关切的表情,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这也就够了,便必让太多人cao心呢,他随口搪塞着“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聂临风精明的双眼看出了朱朝夕的心意,也不再相逼,只是淡淡道:“这次战事之后,皇上要你回京城,刚好你可以好好检查休养一下…”“报——”又有哨兵前来。

    聂临风皱眉:“这么快?两军交战了?”

    哨兵摇头:“不是,报将军、总督大人,将军府的刘总管已到帐外…”“哦?怎么回事,不是说过战事当前,不得闲人来扰么,这是军令吧?”朱朝夕微一皱眉,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叫他回去,等战事完毕我回府再说!”哨兵被朱朝夕不满的神色吓得一身冷汗,曾听说大将军的治军之严之厉,这也正是他屡战屡胜的基础,可几天来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削瘦苍白又不失英俊潇洒的白衣书生而已,多少让他对同伴的话表示怀疑,可他一板起脸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的样子,却让人由脚底下生出了寒意来。聂临风随意看了朱朝夕一眼,见他眉目深锁的模样不由得一叹,恐怕他再也回不去两年前的全身心的投入了,当年正是因为他在前方战事吃紧时的长期不归,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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