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游戏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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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3页)

    第六章

    下雨了,倾盆大雨,还伴着巨雷与闪电。

    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小男孩将自己关在房间,蜷缩着身子、捣着耳朵躲在棉被里,等待突如其来的暴雨停止。

    不过,这不是他最害怕的事…

    风雨尚未停息,他的房门就被粗鲁的踢开,发出比雷声还恐怖的巨响。

    被子里的身躯如同风中落叶,颤抖得更厉害,男孩知道进门的是谁。

    不是鬼魅,却比鬼怪更令他惧怕。

    进门的是一名高大的男人,满身浓重熏人的酒气。

    就算有一团棉被阻隔,男孩也能闻到那教他痛恨至极的气味,他的眼睛闭得死紧,却克制不了自己不恐惧发抖。

    “给老子起来!”醉醺醺的男人颠簸到床畔,用力掀开羽毛被,颤巍巍的瘦小身躯顿时无所遁藏。

    轰隆…一记响雷附和似的怒吼着。

    男孩退到墙边,黑眸中全是无助与恐慌,还有不愿屈服的怨愤眸光,只是他还太小,不足以和父亲对抗。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了就讨厌!苞那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贱女人一模一样!”男人眼神狂乱,失去理智,身子向前倾,粗鲁的一把将男孩揪下床来。

    男孩吃痛却不敢叫出声,那只会招来父亲更粗暴的对待,所以他只能紧紧咬住牙根,也把泪水框在眼底。

    男孩知道父亲憎恨他的原因…

    他原本有个幸福富裕的家庭;父亲是学成归国的电影导演,母亲是当时轰动一时的美丽女星,两人陷入热恋,三个月后闪电结婚,才子佳人的结合蔚为佳话,轰动一时,男孩曾是备受呵护疼宠,受众人喜爱的幸福孩子。

    不过,男孩听闻漂亮的母亲和其它叔叔在一起,不会再回来了。

    深爱妻子的父亲渐渐变了一个人,从前的温文儒雅已不复见,开始酗酒赌博,不高兴时就把气全部出在男孩身上,已经持续一段时间。

    男人硬将男孩拖到客厅,原本该是富丽堂皇的客人招待处,现在成了堆满垃圾与空酒瓶的杂乱废墟,不时传来一阵阵恶心的臭味。

    “老子心情不好,来…陪我喝几杯。”男人拽着男孩的衣领,不知从哪取出一只酒瓶,二话不说就往男孩嘴里灌。

    苦涩呛鼻的液体充斥着男孩的感官,被迫喝下成人都嫌苦涩的烈酒,一口接一口,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死去,双眼涣散,意识迷蒙。

    每一次昏迷、每一次苏醒,如此反复之后,导致男孩越来越沉默自卑,他的同学甚至老师都已经不太搭理他,唯独邻居的一名女孩,总是开朗的喊着他的名字,跟在他身后,像牛皮糖甩也甩不开。

    白天,男孩的父亲不在,女孩会提着小竹篮到住家附近的公园找他,篮子里装着精致的点心,若有两个,她就分他一个,若只有一个,她就会分成两半,把比较大块的部分给他。

    男孩知道女孩的父母不喜欢她和他在一起,可是她总是不听父母的告诫,逮到机会就来找他,和他分享她的食物、她的新故事书,连存起来的零用钱也大方的塞给他。

    女孩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像太阳一样螫痛他的眼,让他自惭形秽。

    男孩想躲开她,她的父母也极力阻止她找他,禁止她和他有任何牵扯,可是女孩永远都不听劝告,还理直气壮的说她要当男孩的新娘,她要让他开心的笑,不再受伤。

    在学校,男孩被同学排挤欺凌,女孩就会为了他跟男同学吵架,有时还会打起来,然后受罚。

    “子骐哥哥,我会保护你喔。”她圆圆的脸上,是好坚定的表情。

    才八、九岁的女孩,是男孩受尽创伤的幽暗心中,唯一一道光芒与色彩,给他温暖、给他希望,让他可以一天熬过一天。

    男孩曾想过逃走,可是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能去哪里,还是只能回到破碎不全的家,忍受父亲疯狂的脾气、暴烈的折磨。

    他想,若能就此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一次放学回家,男孩站在玄关,便听见客厅传来激烈的争执,他辨认出来,那是父亲与离家许久的母亲的声音,还有物品砸落的骇人声响此起彼落。

    男孩想拔腿逃离,可是又渴望见母亲一面,最后,他敌不过思念,踮起脚尖悄悄走进屋内。

    接着,他就目睹一幕惨况…他的父亲掐住母亲纤细的颈项,男孩很想冲上前救mama脱离魔掌,可是他好害怕好害怕,怕自己也会被爸爸抓住,犹豫之际,他发现mama已经动也不动的倒在沙发上奄奄一息。

    后来,母亲在送医的途中便宣告死亡,父亲坐牢时几度自杀失败获救,最后却因过度伤悲,在牢里抑郁而终。

    男孩成了没人要的孤儿,亲戚们没人想收养他,踢皮球似的互相推卸责任。愿意接近他的,仍旧是邻家女孩,小小圆圆的身躯是男孩的避风港…

    忽然,已经死去的父亲又出现在男孩面前,将男孩锁在酒气冲天的小空间里,不断逼他喝酒,身体实在承载不了太多酒液,于是从眼睛、鼻孔及耳朵喷洒出来,男孩痛不欲生…

    *********

    几经奋力挣扎,滕洛的俊脸因痛苦而纠结,口中逸出无助的低号。

    直到他霍然睁开眼,令他感到惊悚的恐怖画面倏地消失,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滑落,他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待思绪一点一滴回到脑中,他才想起自己已经长大,那只是一场恶梦…

    但也不是梦。

    除了死去的父亲复活,其余的情节都是真实发生过,有时候,真实人生比梦还要教人惊恐。

    那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烙印,逃离不了的阴暗深渊,一场永远醒不了的恶梦。

    滕洛撑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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