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_第一一一章抵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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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一章抵罪 (第1/3页)

    第一一一章 抵罪

    正文第一一一章抵罪 维尔福先生看见稠密的人群在他的前面闪开着一条路。

    极度的惨痛会使别人产生一种敬畏即使在历史中最不幸的时期群众第一个反应总是对一场大难中的受苦者表示同情。

    有许多人会在一场动乱中被杀死但罪犯在接受审判时却极少受到侮辱。所以维尔福安全地从法院里的旁听者和军警面前走过。他虽然已认罪有他的悲哀作保护。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不是用理智来判断而是凭本能行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最伟大的人就是那种最富有感情和最自然的人。大家把他们的表情当作一种完美的语言而且有理由以此为满足尤其是当那种语言符合实际情况的时候。维尔福离开法院时的那种恍惚迷离的状态是难于形容的。一种极度的亢奋每一条神经都紧张每一条血管都鼓起来他身体的每一部分似乎都受着痛苦的宰割这使他的痛苦增加了一千倍。他凭着习惯走出法庭他抛开他法官的长袍——并不是因为理应如此而是因为他的肩膀不胜重压象是披着一件饱含痛苦的尼苏斯的衬衫一样[尼苏斯是希腊神话中半人半马的怪物因诱拐大力士赫克里斯之妻被赫克里斯以毒箭射死。赫之妻遵尼苏斯的遗言把丈夫的衬衣用这怪物的血浸过赫克里斯穿上后因此中毒苦恼不堪卒致自杀。——译注]。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道宾路看见他的马车停在那里亲自打开车门摇醒那瞌睡的车夫然后摔倒在车座上停在那里他向圣·奥诺路指了一指马车便开始行驶了。他这场灾祸好象全部重量似乎都压在他的头上。那种重量把他压垮了。他并没有看到后果也没有考虑他只能直觉地感到它们的重压。他不能象一个惯于杀人的冷酷的凶手那样理智地分析他的处境。他灵魂的深处想到了上帝——“上帝呀!”他呆呆地说其实他并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上帝呀!上帝呀!”在这将临的灾祸后面他看见上帝。马车急地行驶着。在车垫上不停地晃动着的维尔福觉察背后有一样东西顶住他。他伸手去拿开那样东西那原来是维尔福夫人在车子里的一把扇子。这把扇子象黑暗中的闪电那样唤起他的回忆——他想起了他的妻子。

    “噢!”他喊道象是一块烧红的铁在烙他的心一样。在过去这一小时内他只想到他自己的罪恶。现在另一个可怕的东西突然呈现在头脑里。他的妻子!他曾以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的身份对待她他曾宣判她死刑而她受着悔恨恐怖的煎熬受着他义正词严的雄辩所激起的羞耻心的煎熬。

    她一个无力抵抗法律的可怜的弱女子——她这时也许正在那儿准备死!自从她被宣判有罪以来已过去一个钟头了。

    在这个时候她无疑地正在回忆她所犯的种种罪行她也许正在要求饶恕她的罪行或许她在写信给他丈夫求她那道德高尚的丈夫饶恕她维尔福又惨痛和绝望地呻吟了一声。

    “啊!”他叹道“那个女人只是因为跟我结合才会变成罪犯!我身上带着犯罪的细菌她只是受了传染象传染到伤寒、霍乱和瘟疫一样!可是我却惩罚她!我竟敢对她说:‘忏悔吧死吧!’噢不!不!她可以活下去。她可以跟我。我们可以逃走离开法国逃到世界的尽头。我对她提到断头台!万能的上帝!我怎么竟敢对她说那句话!噢断头台也在等着我呢!是的我们将远走高飞我将向她承认一切我将天天告诉她我也犯罪!噢真是老虎和赤练蛇的结合!噢真配做我的妻子!她一定不能死我的耻辱也许会减轻她的内疚。”于是维尔福猛力打开车厢前面的窗口。“快点!快点!”

    他喊道他喊叫时的口吻使那车夫感到象触了电一样。马被赶得惊恐万分飞一般地跑回家去。

    “是的是的”在途中维尔福反复念叨“是的那个女人不能死应该让她忏悔抚养我的儿子我那可怜的孩子在我不幸的家里除了那生命力特别顽强的老人以外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她爱这孩子她是为他才变成一个罪人的。一个母亲只要还爱她的孩子她的心就不会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会忏悔的。谁都不会知道她犯过罪那些罪恶是在我的家里生的虽然现在大家已经怀疑但过些时候就会忘记如果还有仇人记得唉上帝来惩罚我吧!我再多加两三重罪也没什么关系?我的妻子可以带着孩子和珠宝逃走。她可以活下去也许还可以活得很幸福因为她把爱都倾注在孩子身上我的心就可以好受一些了。”于是检察官觉得他的呼吸也比较畅通了。

    马车在宅邸院子里停住。维尔福从车子里出来他看出仆人们都很惊奇他回来得这样早。除此之外他在他们的脸上再看不出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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