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记事本1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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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7页)



    要是拒绝又得看彩夏哭泣的脸庞,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把工具放回柜子,钥匙拿去教职员办公室还,然后和她一起走出校门。

    听说我还没走到首都高速公路对面过,她吓了一大跳。

    “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吧?”

    “才刚搬来没多久,车站前人又多,所以不是很想去,也没必要去。”

    “你不去书店或是唱片行吗?”

    我点了点头。书跟唱片多半是用网路购物,因为实体商店就算店面大,也不一定找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是喔,不过那家店离车站很远喔。拉面没有很好吃,可是冰淇淋很好吃,所以很有名。”

    “那就改开冰淇淋店啊…”“你绝对不可以对明老板这么说喔,不然可是会吃到加了冰淇淋的拉面的。”

    明老板应该就是拉面店的老板,是中国人吗?

    彩夏走在我两步前,看着高兴得轻轻跳跃的她,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要一直照顾我这种家伙呢?

    过桥时,送货大卡车扬起的灰尘喷了我们一身。走进市街,钻过首都高速公路的高架桥,往车站前移动:随着人潮被推进南口,再穿过地下街走出东口。

    走到地面上,沿着铁轨前进,穿过流狼汉帐篷并列的公园,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右转,拉面店就在微暗的死巷里。商家与住家混杂的大楼一楼,只有写着“花丸拉面店”的布帘那一带是明亮的,客人们有如被捕蚊灯吸引的昆虫般聚集一堂。

    拉面店里非常狭窄,店面几乎都被厨房占据,只有五个吧台席,其他客人则坐在店外的铁椅上吃面。当中还有上班族坐在翻过来的啤酒箱上,抱着碗公吃面。

    “你就随便坐吧?”

    彩夏说完就晃进店里。虽然她叫我随便坐,问题是椅子跟啤酒箱上都已经坐满人了。

    我窥看着她钻进的大楼与大楼之间,通往厨房的入口旁有逃生梯,那里坐了一个正在吃面的男人。楼梯下方堆叠着旧轮胎、低矮的汽油桶和满是污渍的瓦楞纸箱。

    男人抬起头来,我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男人大概二十岁上下,肤色微黑,已经十一月了还只穿一件T恤,隆起的上臂二头肌完全露出。被他狠瞪的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杀掉。

    “你是M高中的学生?”

    “不是啦,我还是国中生,看起来那么像高中生吗?”我没来由地撒了谎。他放下碗公说:

    “是吗?那个教数学的福本老师,他的头发还健在吗?”

    “不,他的发线早就退到了北极圈…啊!”他靠了过来,弹了我额头一记。痛得我以为额头上开了个洞。

    “…呜呜…你太卑鄙了。既然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一开始说一声不就得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觉得对方卑鄙(明明一看制服就知道是M中的学生,还撒谎的我才有毛病),我捣住额头蹲下来,发出呻吟。这时候背后传来声音:

    “他不是毕业生,这家伙是被退学的,是中辍生。来,把这个吃掉。”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无袖背心的年轻女子站在我身后。后面的头发绑成马尾,敞开的胸前可以看见缠着胸脯的白色绷带。看起来像土木工人。因为她身上的黑色围裙印着白色的“花丸”字样,我才发现她是店里的人。难不成她就是明老板?原来是女的啊!

    明老板硬塞进我手里的,是装在纸杯里的冰淇淋。

    “老板啊,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是自己休学的,才不是被退学的。”

    “钱付清了再说,你这个无职的家伙。”

    “婴儿刚出生的时候也都无职啊!后来才受到俗世这个大染缸的污染。”

    那是无色,不是无职(注:日文中“无职(Mushoku)』和“无色(Mushoku)谐音)。可是明老板没有吐他槽的意思,迳自转身回到白烟弥漫的厨房里。我手拿装着冰淇淋的纸杯,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

    “喂,你啊!”被退学的那位叫了我一声。一转身,我赶紧捣住额头。

    “你紧张什么!现在一年级是吧?”他看着我的班级章这么说道。“期中考几科不及格?”

    “啊?”

    为什么要问我这种事?

    “藤岛同学,不要跟阿哲学长聊太久,会被传染尼特族病菌喔。”

    直接在制服外套上黑色围裙的彩夏手里端着满是碗公的托盘,走出厨房对我说。黑皮男——阿哲学长咬牙切齿,却只是作势要弹彩夏的额头。这根本是差别待遇!彩夏吐吐舌头,端菜去给坐在店外的客人。

    “少罗唆,赶快回答!你看起来就是一副从一年级开始成绩就满江红的脸。”

    虽然觉得他多管闲事,但这也是事实。我只好小声地回答:“英文跟日本史要补考。”阿哲学长笑容可掬地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地把我拉到汽油桶上,让我坐下来。

    “这边的位子其实是尼特族专用的。你有成为尼特族的潜力,要是被退学了就来这里吧!我们会欢迎你的。”

    “不,请不要这么期待我。”我们?还有其他人吗?

    “为什么?我可以从选机台开始教你啊!而且我还认识店员,马上就能知道哪一台的中奖机率最高喔!”

    仔细一看,阿哲学长牛仔裤背后的口袋里还塞了赌博机台情报志。哇,这个人是专业的柏青哥打手,是真的废人。我尽量不去看阿哲学长,用木制的汤匙吃起冰淇淋。在晚秋的夕阳下,一边嗅着拉面汤汁的香味,一边品尝冰淇淋,的确格外美味。

    阿哲学长所谓“我们”之中的第二个人,在我吃叉烧面的时候出现了。他突然用硬物抵在我后脑勺上,还说:“不要动。丢掉武器,举起双手,说出你的名字跟隶属部队。”我嘴里的叉烧面差一点喷了出来。

    “咦…呃…可是…”如果举起双手,叉烧面就会掉下去啊!

    “少校你来得真慢,别做蠢事了,赶快坐下。”

    阿哲学长一边搅拌着香草冰淇淋和橙酒酱,一边悠哉悠哉地说道。

    “他坐在我的位子上啊,这家伙是谁啊?”

    “鸣海,听说跟彩夏是同一个社团的。”

    “宏哥说他等一下也要来,这样位子要怎么办?”

    “宏仔坐在鸣海大腿上就好。”

    “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

    被叫做少校的男人总算走进我的视线。他穿着深绿色混咖啡色的迷彩运动服、戴着看似坚硬的圆帽、护目镜型的太阳眼镜,身材纤细、皮肤像小学生一样呈现漂亮的粉红色,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他一边把手上的模型枪(我想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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