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长风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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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6/14页)

清嗓门,道:“很高兴跟各位见面,建煌集团之所以吸引我们家族的兴趣,实在由于你们多年来卓越的成绩,造就了一个非常巩固的根基,因而令我们跃跃欲试,加入你们的行列。

    “今后,更要倚仗你们的努力,对集团作出更大的贡献。对于百货商场的营运,我们的经验比你们还少,故此,日后真诚合作,有商有量,互助互勉是唯一导致成功的途径。

    “在建煌集团的架构上,承蒙董事局推举我出任主席,并委任我一子一婿为执行董事,我们觉得非常高兴。希望我们会自今日起,宛如一个互助互爱的家庭,努力营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小儿谢适文目前仍在美国作业务考察,未及回来跟各位见面。小婿左思程,将由谢氏地产企业调任建煌集团,全心全意辅助集团发展业务…”

    谢书琛以后说的话,都是关于他对百货业前景的看法,以及建煌集团的营运方针与宗旨。可是,赛明军半句都没有听进脑海里。

    直至眼前人影浮动,人才定一定神,强抑着激动慌张的神绪,应付场面。

    谢书琛在徐杰与韦子义的陪同下,跟各高级职员逐一握手。当然,左思程也跟在后头。

    谢书琛走到赛明军跟前,先听韦子义介绍:“赛明军小姐是集团的营业部高级经理,总管建煌集团辖下各百货店的营运,赛小姐在集团服务了近五年,由主任晋升,工作效率极高,很受我们器重。”

    谢书琛的面相很祥和,—派长者的风范,他笑盈盈地说:“五年不算是一个很长的日子,能有这样的晋升证明赛小姐非同凡响。”

    赛明军出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一个笑容,说:“那是我的幸运。”

    “果真如此,我们有信心你会一直幸运下去。”

    “谢谢!”

    谢书琛之后,轮到了左思程,他如常的跟赛明军握手,依然是那句他已说了好多好多遍的话:“以后多多合作。”

    左思程看赛明军的眼神,有一点点的特别,那百感交集式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不能再有机会将之捕捉、分析、研究。

    赛明军相信她的面部表情一定极之难看。硬将紧张的肌rou拉动,去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样子出来,是狼狈的。

    她的手在跟左思程一握时,像有电殛,直通心房,将之刹那间冷凝。这种肌肤之亲,现今已如许陌生。

    曾几何时,有一夜,在左思程送赛明军回家的路上,他轻轻的拖起了她的手。

    第一次,两个身体有了接触。

    那种接触是温和的、体贴的、情意既深且远的,教人不能或忘的。

    他们那晚从街头走至街尾,本已返抵家门,左思程仍没有把赛明军的手放下来。他温柔地问:“我们再走一遍好不好?”

    还不待明军答复,左思程已拖着她,再向回头路走。

    如此这般的,来来回回三次,明军才怯怯地说:“这样子走下去,要走到几时了?”

    赛明军抬头看了左思程一眼,他的表情似乎在答:“走到地老天荒,死而后已!”

    明月当空,为媒为证,就在那一刻,她誓无返顾地爱上他了。这才不过是六、七年前的情景与心态。

    左思程没有跟赛明军攀谈,握了手,信步就移到另外一个高级职员跟前去。

    赛明军突然的有一种浓重的自悲涌上心头。

    现实横亘眼前,从今以后,左思程高高在上,主仆分明,尊卑有别。这种新关系的呈现,切实而不留情地蹂躏了赛明军的自尊心。

    包何况,建煌集团现今的控股权是握在谢氏家族手上,益发确立了赛明军与谢家小姐地位的悬殊,身分的迥异。可惜的是,谁个飞在蓝天白云之上?谁个只是艰辛地匍匐于地底?是太不容商榷了。

    这是目前的形势状况。

    严重的问题,还在于日后如何自处?

    赛明军一念及此,连连冷颤。

    像过了一个世纪,会议室的门才打开,同事们鱼贯而出,各自回岗位上工作。

    赛明军跟秘书说:“我去巡店,今天不回来。”

    秘书拿起了记事簿,问:“巡哪些店呢?”

    这是赛明军的习惯,凡出巡视在外,一定让秘书知道自己究竟到哪几间店铺去,以便联络。

    但,今天例外,明军答:“我还未决定,若有要紧事,你写便条传真到我家来吧!”

    现代人的工作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地点是不作规限。科学越进步,越能辅助,或甚而可以说越是迫压著人们做多一些事。

    自从赛明军家里添置了一部传真机,她晚上居家办公的机会无形中就更多了。

    明军有时伏案工作至深夜,她会得苦笑一下,想,万万不能添置手提电话;否则,更是没有宁日,几十间店铺的经理,每人每日找她一次,怕紧张忙碌得会令她暴毙。

    赛明军竟把思路转到这个悲凉而无奈的层面去,是太危险了。

    她赶紧回过神来,再跟秘书说:“小图,明天再见,今天下午若有什么会议,都设法推掉吧!”

    小图会意,点点头。

    小图想,她的这个女波士就算要为私事要躲懒一天两天,也是天公地道。赛明军月中年中的超时工作,真是不可胜数。

    小图曾取笑赛明军:“赛小姐,如果建煌能向你提供保姆服务,其实更着数。因为小晖晖若有人照料,你更义无返顾地卖身给这机构了。”

    这些年来赛明军之所以如此卖力,原因其实悲凉至极。无非是精神与rou体的双重口粮,需要争取,以生活下去。必须完成一份未完成的责任,只为自己一时妄撞,把无辜的生命带进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来。

    当赛明军离开建煌集团写字楼后,她在中区最繁盛的地王区内,漫无目的地踱步。

    越想,嘴角越自然而然地翘起来,苦笑。

    心头一个大问题萦绕不去。

    从今之后,怕是连这份经年辛苦经营的精神与rou体口粮,都要牺牲掉了。

    怎么可能跟左思程共处一间机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连往这个方向往下想,腿都要发软,像在下一分钟就要崩溃,整个人瘫痪在地上似。

    中环,是永恒的热闹。

    在置地与环球大厦的那一带地段,熙来攘往,人们不至擦身而过,可是谁也没看清楚谁的面目。这象征着没有人认真关心旁的人与旁的事,只一股脑儿向着自己的目标进发。如果眼前有什么障碍,就闪避,或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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