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蝴蝶飞去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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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5页)

    第七章

    在那样的幸福里,她几乎忘了幸福其实是极脆弱的东西,是稍不经意便可能被碰伤、被损毁的。

    只是身在其中的人常常无有自觉。

    鲍演的日子渐渐地近了。

    剧团里头每个成员都既兴奋、又紧张。戏已经成形,每个人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而今只等着将之推出去受观众的评判,想不紧张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团里有不少人从来不曾正式参加过演出。何况除了排戏之外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场地租好了还得考虑灯光,戏排成了便得租借戏服,海报完成了还得有人去张贴…然而,在那样的忙碌之中,苑明感觉到了至高无上的幸福。这工作是她所爱的,是她可以用所有的热情投身于其间的;而工作的成果也使她兴奋:她真的觉得自己进步了好多,学了好多。团里的每个成员都觉得他们做出了一出相当不错的戏,人人都以极大的信心和兴奋来期待公演。

    何况她正在恋爱…那样激烈、那样深切、那样教人打心底一直要微笑出来的恋爱呵!

    在那样的幸福里,她几乎忘了幸福其实是极端脆弱的东西,是稍不经意便可能被碰伤、被损毁的。只是身在其中的人常常无有自觉。或者说,就因为无有自觉,幸福才更容易受到伤损吧?总之是,毫无征兆地,事情就突然发生了。

    那是在彩排的第一天。苑明下午五点就到了他们要演出的艺术中心去,帮石月伦布置场景,处理服装。学耕说好了他八点左右要来看他们彩排,以便第二次彩排时好来帮他们照录像带。六点半以后,其它的演员陆陆续续都来了,做过了暖身运动,又修了几个场景,看看快八点了,一群人换好服装,便开始了正式的彩排。

    可是一直到彩排都开始了,学耕还没有出现。

    苑明十分困惑,因为学耕从来不是会迟到的人;她打了个电话到学耕的工作室去,却是电话占线,打不进去。石月伦安慰她说:“我想他已经出来了,不过一时还没到而已,不用心急。再说我们彩排一共有三次,就算他今天临时有事赶不来,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苑明咬了咬下唇,却也无话可说。她不能让其它演员等他一个,只好拋下所有的思绪专心排戏。一旦开始排戏,她就看不见其它,也听不见其它了。就算学耕这时间出现在门口,她也不会去注意的。

    可是一直到彩排完毕了,学耕还是没有出现。

    苑明很不好意思,一直为了他的失约向石月伦道歉。石月伦就算心里不大高兴,也不曾形诸颜色,只是淡淡地说那不是她的错,说他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担搁了,拍录像带的事,再另外联络就是。

    苑明忙了一天,精神上已经十分疲累,被这个飞机一搞,情绪上更是低落,在后台卸完妆后,只是低着头收拾自己的化妆箱,愈收愈生气。她本来想收拾完东西就直接回家去的,但是一生起气来就什么都欲不住了,一个电话拨向了学耕那里。

    这一回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姑姑。

    “明明?”老太太一认出她的声音就叫:“你打电话来太好了,我没有你们那个艺术中心的电话号码,正不晓得要怎么跟你联络呢!你能不能现在就过来?”

    “怎么了?”她的心脏情不自禁地缩了一缩,本来预计好要大吵一架的心情突然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那个女人跑来找学耕,已经叽叽咕咕地说了两个钟头的话了!”老太太急促地说:“天知道她这回又想做什么!你最好快些过来吧!”

    苑明僵了一僵。“那个女人?”她不大敢相信地追问了一句:“你是说…郑爱珠…”

    “还会有谁呀?”老太太打鼻孔里哼了一声:“你是过来还是不过来?”

    苑明很快地看了一下腕表,晚上十点刚过。“我半个小时以内就到。”她很快地说,抬起化妆箱就奔出了剧场。

    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的交通十分顺畅。苑明绞着自己双手坐在出租车的后座里,只觉得心跳急得像擂鼓一样。郑爱珠为了什么跑来找学耕呢?这回她想向他要些什么?

    而学耕又会给她什么?想到学耕对他前妻所持有的责任感和怜悯之意,以及那一直盘踞在他内心深处的罪恶感,苑明只觉心灵深处不试曝制地冷了起来。危险,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警告:那个女人的到来是一种危险!不管她要的是什么,她的存在对学耕有着如此巨大的影响,基本上就是一种危险!

    她紧紧地抿住了嘴唇,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沈沈地压在心上。从出租车里出来以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步入大楼,在工作室前整了整服装。我也许应该此点妆的,她沈沈地想,知道经历了一整天的工作、以及崔莺莺那起伏跌宕的心情变化之后,自己的脸色绝对好不到那里去。而她最不希望的事,便是以这种面目去面对自己的情敌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到包包里去掏腮红和口红,学耕的姑姑已经打开工作室的门,探出头来找她。

    一见到她,老太太很明显地松了一口大气。“你来了!”她压低着声音说:“怎么还不进来呢?”

    她别无选择,只有跟着老太太走进了会客室。会客室里空无一人,苑明的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不在会客室里,这个征兆来得不怎么妙。很显然的,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必然纯属私人性质…不会像学耕和她说过的,他曾为郑爱珠安排工作那么简单。

    “他们…在楼上吗?”她也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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