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叹_第二十五章何风尘叹暖风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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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何风尘叹暖风曛 (第2/3页)



    诺颜浑身都在颤抖,这弥天的惨剧令她几乎不能呼吸,方夫人的睫毛微微抖了抖,似乎痛苦之极,想要说出一个字来。

    “伯母放心,我必然护卫诺颜周全,你和伯父泉下有知,也该心安了。”火鹰望着方夫人,喃喃一念,一手搂着诺颜,一手伸了出去,缓缓抚上她的眼皮,落下时,轻轻在刀柄上推了一推。

    我的债,还完了…火鹰长叹一声,更紧地搂住诺颜,他心中隐隐知道,这可能是今生唯一一次相拥,待她离去之后,襟怀便只有残月晓风。

    “阿龙,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诺颜似乎已经筋疲力尽,喃喃道。

    “救你?救你什么?”火鹰一惊,怀中的诺颜却没有答应,低头去看时,只见她面庞烧的火红,睫毛上犹自挂着两滴泪珠,人已经昏死了过去。火鹰连忙伸手去搭她的脉搏,只一触,心便沉到了冰川之底——“诺颜…”他忍不住轻呼“我救你,只是…你要我怎么救你?”

    泪水顺着眼角一点点渗入诺颜的发鬓,也不知她是听清了,还是没有。

    火鹰终于一咬牙,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拉好了被子,回忆中一样露珠剔透的女孩儿已不知去了何处,火鹰后退着一步步走了出去——“诺颜”他又一次低唤“你承受的,该是如何的痛苦?”

    回到适才的大厅,火鹰的脸色又是磐石般冰冷阴沉,看不出丝毫端倪。大厅不知什么时候左右四下站了四名皂衣人,垂手而立。

    “事情如何了?”火鹰坐在正中交椅上,说不出的疲惫。

    “他到了应天府,好像还和武田——”

    左侧一人恭敬回禀,话声却被粗暴地打断:“没有好像。”

    回禀的那人有些吃惊,他很少看见火鹰如此的失态,竟是遏制不住的悲伤和空虚。“是,京冥和小林彻子交过一次手,之后小林彻子被武田救走。京冥现在,应该是赶往台州。”

    “好极了!”火鹰忍不住冷冷一笑:“那泉州那边如何了?”

    “一切都按大人吩咐进行。”皂衣人道。

    “好”火鹰点点头:“你下去吧,召告天下我即刻前往台州,记住,一定要让京冥听到。”

    “是。”皂衣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火鹰目送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了丝说不出的感情,忽然又招呼道:“慢着。”

    那皂衣人又立即转身,等待下一步的吩咐。

    火鹰似乎在酝酿着词句:“我好像记得…你是福州人?”

    “是。”

    火鹰轻轻叹了口气:“我这番引倭人入境,福泉二地难免生灵涂炭,你父老乡亲也势必死于兵戈…你,你恨我不恨?”

    “小人不敢。”那皂衣人的声音极是平静。

    “是不恨,还是不敢?”火鹰逼问道。

    “小人不恨,也不敢。”那皂衣人微微颤抖:“小人…没有父老乡亲,这条命,是大人您的。”

    火鹰直视着眼前的死士,似乎想从他那具冰冷的躯壳中找出一点灵魂来,但是,他失败了。火鹰觉得极是无趣,也不知是向谁解释:“你下去吧…若是你有命活到那一天,自然知道我做的绝没有错。”

    “是。”皂衣人一躬身,退下。

    火鹰忍不住记起了斩下宋世常首级那一刻的震撼,那个男人是如此的激烈,愤怒和蔑视自己——完全失去了一个杀手的冷静。火鹰拍了拍手掌,有些疑惑地想:有机会真要和那家伙讨教讨教,为什么他的死士,都会比我的忠心?

    余光扫过剩下的三人,他们似乎什么都听见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更衣,备轿,回府。”火鹰长吸一口气,赶走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又一指其中一人吩咐道:“准备两具上好的棺木,替我把人收敛了,手脚要轻,莫要惊醒了方姑娘…她这一觉,恐怕要睡到明日正午,到时候找个大夫,开一剂安胎的方子。记住,方子开完了,人顺便给我做掉。”

    “大人…”领命的人一惊:“您是说,我可以进去了?”

    “去吧…不用再提防什么了。”火鹰挥挥手:“那些人再也不会来京师了。”

    盛极一时的严家,府邸牵连三四坊,波光浩淼,宛如皇苑。

    严世藩喜欢坐在这块地面上,他的脚下是一丈深的大坑,埋的是满满的白银,每每坐在这里,就有一种飘飘的成就感,即使皇上的龙椅,也不过如此。

    “左手”严世藩递过一份谳词,鼻子不屑地向上一掀:“瞧瞧,这些杀不绝的奴才。”

    左手打开扫了几眼,微微一笑:“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几个眼中钉终于要…拔了。”

    “今儿一早起就看见这么份玩意儿,真是大快人心。”严世藩嘿嘿冷笑:“左手啊,你跟了我这么久,该赏你个肥缺了,这明年的五十大寿,交给你采办。”

    左手只是垂手而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怎么着?不乐意?”严世藩的声音略高了些。

    “不敢,只是属下没这个能耐,怕误了事儿。”左手口中“属下”二字咬得极重。

    “果然是办大事的人才。”严世藩眼中滴溜溜乱转的光这才平稳下去,点头笑了笑:“去吧,给我把演武堂cao练好了,日后有的是你的好处。”

    “是。”左手依旧一躬身,缓缓退下,没有一丝脚步。

    他走得极是缓慢——这么多年了,他每一步都是这样走下来,如同脚下踩着刀锋。他宁可显露一丝傲气,也绝不表示出一点对权势和财富的贪婪,这是杀手的准则,也是最让主子放心的一种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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