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莿桐花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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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3页)

几张竹藤椅,茶几上有个小花瓶,花瓶里摆着几枝还沾着露珠的玫瑰花;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看得出来是出自同一个人手中;角落有一排书柜,在在说明了主人的生活涵养;窗前的绿色韩但随着微风轻轻扬起,整个屋子,有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騒,这屋里唯一称得上有价值性的,大概就是那台摆在窗前的钢琴吧。

    杨嫂沏来一杯香片,悄悄地站在我身后。我的背立即感受到一股冷意,她似乎在警告我,我若敢有一点动静,她就会像山猫随时扑向我,管死保护她的主人们。

    陈静如则坐在我的对面,柔柔温顺地挨在她身旁,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秋先生?”

    我才喝下一口茶,耳边就响起陈静如紧迫盯人的催促。

    “叫我木槿就可以了。”我对她笑了笑,顿了一下,我决定豁出去了,直接挑明问题:“我是想跟您谈柔柔的事。”

    听见我的来意,陈静如脸色大变。倏地,她猛一起身,茶杯的水泼洒出来。

    “请你走吧。”她冷凝着一张胜。“杨嫂,送客。”

    “请您务必听我说…”我连忙站起身。

    “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太太请你离开。”杨嫂走过来,脸色和她的主人一样冷漠、森严。

    “不,”我站到陈静如面前。“请听我说,我没有伤害柔柔的意思,我是来和您谈谈柔柔的未来。”

    “未来?”陈静如瞪住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省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柔柔,她似乎并未察觉母亲与我的争执,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爱之适以害之。”我语重心长地说。“我常听父母对子女说:”我是为了你好‘,这个’我‘为了你好的’我‘,是站在父母的立场,是主观的、自私的、占有的,却忘了孩子本身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深深地看她,希望能令她明白。”您若是真的为了柔柔好,就该放手,让她独立,而不是一径地保护她。’

    “你好大的胆子,你凭什么胡乱跑到人家家里?”陈静如通身向我“你凭什么说我自私、占有?”她咬牙切齿“你凭什么?”她恼羞成怒,咄咄逼人地质问我。

    我也毫不退缩,而且残酷地抛出好几个问题:

    “您希望柔柔永远都是这个模样吗?您有没有想过您还能保护柔柔、看顾柔柔几年?三年?六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您有没有想过万一您发生了什么事,柔柔她要怎么办?”

    我知道我的话说得很重,对一个心神随时耗竭崩溃的母亲来说是多么残忍的打击,但我若不这么说,又如何能打四她对自己的自欺欺人呢?

    “我”

    她被我一连串的话击垮,脸上瞬时失去血色,整个人虚脱地滑坐在椅子上,突然间累得无法在我面前掩饰她的脆弱与无助。

    “是呀,我还有几年来保护我的小柔柔呀?!”她把脸埋在手心,眼泪从她指间一串一串崩泄出来。“我一直恐惧着,我甚至不敢去想像未来,不敢去祈祷奇迹,能过一天就算一天。”她抬起脸,狠狠地瞪我,指控地说:“你为什么要来提醒我这一切?”

    看到这种情形,杨嫂护主心切地冲上前,对我又是推又是打的。

    “滚!你这个坏小子,不准你欺负我们家的太太和小姐,你滚呀!”

    杨嫂的声音又失又细,像是野兽的嘶喊,令人不寒而栗。

    “不,我不走,不管你怎么骂我、怎么打我,我都不走。”

    我举手挡住杨嫂的攻击。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放弃柔柔,只好被打得满头包。

    “伯母,请相信我,我是来帮助柔柔的,我是来帮柔柔找未来呀。”

    眼前的混乱惊动了柔柔,她吓得偎近母亲。

    “怕,柔柔相。”但当她发现母亲的泪水时,她马上忘掉自己的害怕:“嗅,mama,不哭、不哭。柔柔乖,柔柔乖…”她伸手慌乱地抹着陈静如脸上的泪水,软软的嗓音,轻轻地唤着,柔柔地哄着:“柔柔乖,柔柔不惹您生气,不哭不哭呼…”

    “嗅,”陈静如一把将柔柔揽在胸前。“柔柔,柔柔,我可怜的小宝贝。”

    “不哭,柔柔乖乖的。”柔柔抱紧她的母亲,脸上仍是天真烂漫的神情。

    看见她们母女两人相拥的画面,一阵深沉的痛苦重重地击中我。

    上帝呀,你何其残忍呀!

    一旁站立的杨嫂也难过地频频拭泪。

    我走到她们母女面前,蹲下身。“伯母,请听我说。”

    陈静如抬起眼睛,柔柔则安静地埋在她的怀里。

    “我和校长谈过了,我们希望柔柔能到学校和孩子们一起上课…不,先别急着拒绝,请您听我把话说完。”见到陈静如摇头,我急急地道。“我们希望柔柔和孩子们相处,小孩子的天真无邪对柔柔没有伤害,让她先熟悉与人相处,慢慢地再学习如何照顾自己。”我真诚地注视她的眼睛。“毕竟,柔柔不能这样躲在您怀里一辈子呀。”

    “不,这怎么可以?他们会怎么看待柔柔?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柔柔。”

    “mama,柔柔做错事了吗?”听见自己的名字一再地被提起,柔柔似乎迷糊了,她迷惑地抬起睑看看她的母亲。“笑是高兴,皱眉是生气…”她哺哺地说,并用她的手轻轻抚摩母亲的脸,好像要抚平她脸上紧张的线条。“柔柔怕怕,柔柔乖乖,mama不要生气。”然后,她又转头看看我。“不气,不气,柔柔乖乖。”

    “嗯,柔柔最乖了。”我的眼神不禁放软,伸手摸摸柔柔的头。

    这个动作安抚了柔柔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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