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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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5页)

    说明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不是一位“纯”诗人…我的兄弟哟!谢谢你帮

    我认识,理解并热爱这一切。

    …不,切勿为了相聚几天的欢乐就缩短你的族行。说正经的,我们

    现在还是不见面为好。相信我:假如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进一步思念你

    了。我不愿意惹你难过,然而现在,我倒不希望你在眼前了。要我讲实话

    吗?假如得知你今天晚上来…我马上就躲开。

    唔!求求你,不要让我向你解释这种…感情。我仅仅知道我一刻不

    停地思念你(这该足以使你幸福了),而我这样就很幸福。

    …

    收到最后这封信不久;我便从意大利回国,并且立即应征入伍,派往南锡服兵役去了。那里我举目无亲,没有一个熟人;不过独自一人倒也欣然。因为这样一来,无论对阿莉莎和我这骄傲的情人来说,情况就更加清楚;她的书信是我的惟一庇护所,而我对她的思念,拿龙沙①的话来讲,就是“我的惟一隐德来希②”

    ①龙沙(1524—1585),法国七星诗社的诗人。

    ②隐德来希: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用语,意为“圆满”

    老实说,我轻松愉快地遵守相当严厉的纪律,什么情况都能挺住,我在写给阿莉莎的信中,仅仅抱怨她不在身边。我们甚至认为,这样长时间的分离,才是对我们勇气的应有的考验。“你呀,从来不抱怨,”阿莉莎给我写道“你呀,我也很难想像会气馁…”为了证明她这话,又有什么我不能忍受呢?

    我们上次见面一别,将近一年过去了。这一点她似乎没有考虑,而仅仅从现在才开始等待。于是我写信责怪她,她却回信说:

    我不是同你一道游览意大利了吗?忘恩负义!我一天也没有离开过你。

    要明白,从现在起一段时间里,我不能跟随你了,正因为如此,也仅仅因

    为如此,我才称作分离。不错,我也尽量想像你穿上军装的样子…可是

    我想像不出来。顶多能想到晚上,你在甘必大街的那间小寝室里写信或看

    信…甚至能想到,不是吗?一年之后你在封格斯马尔或者勒阿弗尔的样

    子。

    一年!我不计数已经过去的日子,我的希望盯着将来的那一点:看着

    它缓慢地,缓慢地靠近。想必你还记得,在花园尽头,墙脚下栽种菊花的

    那堵矮墙,我们曾冒险爬上去过,你和朱丽叶大胆地往前走,就像直奔天

    堂的穆斯林教徒;可是我,刚走两步就头晕目眩,你在下面就冲我喊:

    “别低头看你的脚!…往前看!盯住目标!一直朝前走!”最后,你还

    是爬上墙,在另一头等我,——这比你的话管用多了——我不再发抖了,

    也不觉得眩晕了,眼睛只注视着你,跑过去,投入你张开的手臂…

    杰罗姆,如果没有对你的信赖,那我该怎么办呢?我需要感到你坚强,

    需要依靠你。你可别软弱。

    我们故意延长等待的时间,这是出于一种挑战的心理,也许是基于害怕的心理,害怕我们重聚不会那么完美,我们商定临近新年那几天假,我就去巴黎陪陪阿什布通小姐…

    我对您说过:我并不把所有信件照录下来。下面是我在二月中旬收到的一封信:

    前天我好激动啊,经过巴黎街M书店,看见橱窗赫然摆着阿贝尔的书:

    你告诉过我,可我总不相信他会真的出书。我忍不住走进去,但是觉得书

    名十分可笑,犹豫半晌而没有对店员讲;我甚至想随便抓一本书就离开书

    店;幸好柜台旁边有一小摞《狎昵》出售,我无须开口,cao起一本,丢下

    一百苏就走了。

    我真感激阿贝尔没有把他的作品寄给我!我一翻阅就会感到丢脸;说

    丢脸,主要不是指书本身,——我在书中看到的蠢话比下流话多——而是

    想到书的作者阿贝尔,就是你的好友阿贝尔·沃蒂埃。我一页页看下去,

    并没有找见《时代》杂志的批评家所发现的“伟大天才”在我们勒阿弗

    尔经常谈论阿贝尔的小圈子里,我听说这本书非常成功。这种不可理喻的

    庸俗无聊的才智,被称作“轻松自如”和“优美”;自不待言,我始终持

    谨慎的态度,只对你谈谈我的读后感。至于可怜的沃蒂埃牧师,开头他挺

    伤心,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后来就拿不定主意了,是不是应当引以自豪;

    周围的人都极力劝他相信儿子的成功。昨天在普朗蒂埃姑妈家,V太太突然

    说:“令郎成绩斐然,牧师先生,您应当高兴才是!”他却有点惶恐不安,

    回答说:“上帝啊,我还没有想到这一步…”“您会想到的!您会想到

    的!”姑妈连声说道,她这话当然没有恶意,不过语气充满了鼓励,把所

    有人,包括牧师木人全逗笑了。据说报上已经载文,透露他正为一家通俗

    剧院创作剧本:《新阿拜拉尔》,可是搬上舞台会怎么样呢?…可怜的

    阿贝尔:难道这就是池所渴望的成功,并要以此为满足吗?

    昨天我阅读《永恒的安慰》,看到这段话:“凡真正渴求真正永恒的

    荣耀者,则必放弃世俗的荣耀;凡不能于内心鄙视世俗的荣耀者,则必不

    会爱上天的荣耀。”由此我想:我的上帝,感谢你选中杰罗姆当此上天的

    荣耀,而相比之下,另一种荣耀不值一提。

    在单调的营生中,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流逝过去。然而,我的思想只能紧紧抓住回忆或者希望,倒也不怎么觉得时间过得多慢,时日多么漫长。

    舅父和阿莉莎打算六月份去尼姆郊区看望朱丽叶,那是她的预产期;不过,那边的消息不太好,他们便提前动身了。

    到尼姆之后,阿莉莎给我写信来:

    你的上封信寄到勒阿弗尔时,不巧我们刚刚离开,经过一周才转到我

    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整整一周,我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又惊悚,

    又猜疑,虚弱得很。我的兄弟啊!只有同你在一起,我才能真正成为我自

    己,超越我自己…

    朱丽叶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说不上哪天就分娩,我们等着,并不怎么

    担心。她知道我今天早晨给你写信。我们到达埃格一维弗的次日,她就问

    过我:“杰罗姆呢,他怎么样啦?…他一直给你写信吗?…”我自然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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