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孩子和一个怪物_翅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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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翅膀 (第5/5页)

,从窗口递出来,罗伯特和安西娅从窗口管接。简管望风——她眼睛尖,——一看见人就吹口哨。闭嘴,罗伯特!干这件事,她口哨吹得够好的。口哨用不着吹得太好——这样听上去更自然,更像鸟叫。好了——我们出发吧!”

    我不能说假话,认为偷窃是对的。我只能说,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四个挨饿的孩子来说,这看上去不像偷窃,却显得像一笔公平合理的交易。他们根本不知道,一条牛舌——没怎么切过——一只鸡,一个面包,还有一瓶苏打水,在店里花二先令六便士是买不到的。这些是活命不可少的东西,西里尔把它们从食品室窗口递出来,趁着这时候没人看到,又没有一点危险的影子,他把大家带到了这快乐的场所。他觉得忍耐着不去拿果酱、苹果三角酥饼、蛋糕和什锦蜜饯果皮是十足的英雄行为——我同意他的想法。他还因为不拿蛋奶布丁而感到自豪——不过这一点我以为他错了——因为他拿了,就很难把盆子还回去;任何人,不管他饿到什么地步,都没有权利偷走带粉红色小花的瓷布丁盆子。有吸管的苏打水瓶又不同。他们不能不喝点东西,瓶上面有制造商的名字,他们觉得,不管把它留在什么地方,都会物归原主。如果他们有时间,他们也会自己送回去。那人正好住在罗彻斯特,他们在回家路上离那儿不太远。

    所有东西都拿到了塔楼顶上,放在西里尔从食品室一个上层架子里找到的一张铺台纸上。当他把纸打开的时候,安西娅说:“我不觉得这是生活必需品。”

    “它是的,”西里尔说,“我们必须把食物放在什么东西上面切开。我听爸爸说过,人们由于雨水里的细菌得病。这里一定有许多雨水——雨水干了,但是细菌还在,它们会弄到食物里,我们吃下去全会得猩红热送命的。”

    “细菌是什么?”

    “摇来摆去的小东西,得用显微镜才能看到,”西里尔用一副科学家派头说,“它们会使你害上各种你想得到的疾病。我断定这纸跟面包、rou和水一样是必需的。现在好了!噢!我的天啊,我饿了!” 我不想描写塔楼顶上的这顿野餐。你们完全可以想象出来,用一把小折刀切一只鸡和一条牛舌是怎么个情景——切到半路上就给卡住了。但总算还是切好。用手指头拿起来吃又油腻又不方便——这些“盆子”很快就看上去斑斑点点脏得可怕。

    不过有一件事你们没法想象,就是直接用苏打水瓶来喝苏打水会怎么样——特别是在苏打水很满的时候。如果想象帮不了你们的忙,经验可以,只要大人给你们一瓶苏打水,你们很容易就能亲自试试。要是你们希望有十足的经验,可以把管子放到嘴里,然后用力猛压把手。这件事你们最好一个人的时候做——做这个实验室外最宜。

    不过说到吃,牛舌、鸡和新鲜面包是非常好吃的东西,在一个真正晴朗的热天,没有人会在乎身上洒上一些苏打水。就这样,每一个人真正心满意足地美美享受了一顿,个个狼吞虎咽,第一因为饿得不能再饿,第二因为,如同我已经说过的,牛舌、鸡和新鲜面包非常好吃。

    好,我想你们会注意到,如果你们等着吃这顿晚饭远远过了吃饭时间,然后饱饱吃上一顿,又远远超过了你们平时的食量,接着坐在教堂塔楼顶上——或者随便什么地方——的烈日底下,你们很快会变得异常之困。这会儿安西娅、简、西里尔和罗伯特正是你们这时候的样子,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很快就变得异常之困——特别是安西娅,因为她这一天起得那么早。

    他们一个个接连话也不想说,倒下来,那顿饭吃完一刻钟还不到,他们已经全都蜷缩起身体,在柔软的温暖大翅膀底下“呼噜呼噜”睡着了。太阳正在慢慢地西下(我必须说西下,因为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怕粗心的人会以为太阳朝东方落下。事实上说西下也不完全准确——不过大致上差不多)。太阳,我再说一遍,正在慢慢地西下,孩子暖和地、快活地一直睡下去——因为盖着翅膀比盖着鸭绒被还舒服。教堂塔楼的影子横过教堂墓地,横过牧师住宅,横过再过去的田野,很快就再也没有影子,太阳下去了,翅膀消失了。孩子们依然在睡觉。但没有再睡多久。黄昏虽然非常美丽,但是寒气袭人。你知道,不管你怎么想睡,你的弟弟meimei如果先起来,把你身上的被子拉掉,你也就马上会醒。四个没有了翅膀的孩子浑身哆嗦,醒了过来。他们在教堂塔楼的顶上,在黑暗的暮色中,蓝色星星一颗一颗,两颗两颗,十颗十颗,二十颗二十颗在他们头顶上出现,他们离开家有好多英里,他们的口袋里只有三先令和三个半便士,为了活下去必需的东西,他们做了不知该怎么看的事情,如果有人找到他们和那苏打水瓶,说不定为此还会跟他们算账呢。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西里尔指着那苏打水瓶先开口:

    “我们最好溜下去,摆脱掉这讨厌的东西。我想天够黑的,可以把它扔在牧师的门前。来吧。”

    塔楼顶的角上有一个小角楼,小角楼有一扇门。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注意到它,但没有去看看它,换了你们也会这样的。因为当你们有翅膀可以去探索整个天空的时候,门当然就根本不值得去探索了。

    现在他们转身向那门走去。

    “不用说,”西里尔说,“从这门可以下去。”

    从这门是可以下去,不过门从里面锁上了。

    天越来越黑,越来越黑。而他们离家有好多英里。还有那个苏打水瓶。我就不跟你们讲是不是有人哭了,如果有人哭,他又哭了多久,而哭的人又是谁。你们还是想想,万一换了你们,你们拿定主意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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