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干行_第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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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第5/10页)

  朦胧间,好像觉得何琪推门而人,痴痴站在床前,含泪道:“平哥哥,我要去了!”

    辛平一惊,奋力想从床上爬起来,但人不由心,竟觉四肢无力伸动,心里着急,忙道:琪meimei,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

    何琪含泪而笑,道:“我细细想了许久,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迟早总是要分开的,何况,你心里还那么厌恶我呢!”

    辛平叫道:“不!我从今以后再不会厌恶你了,我愿意永远跟你在一起…”

    何琪凄然笑道:“以前我常常只替自己想,从来不替别人着想,行事难免偏激毒辣,但自从见到你,你竟三番两次冒了生命的危险,一心要想离开我,我才知道,一个人的心,不是强迫胁持可以得到的!”

    辛平道:“琪meimei,你能这样想,真是难得,你干吗又要走了呢?”

    何琪道:“你知道我师父已经赶到东岳来了么?”

    辛平点点头道:“这个我早已知道…”

    何琪长叹一声,道:“所以我不能再留,要是被他找到,他不但不会放过我,同时也放不过你们。”

    辛平急道:“咱们不要怕他,今天他已经跟仇老前辈…”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临去之前,能够替你们解去奇毒,疗治伤势,总算抵偿了我从前亏待你的地方。”

    辛平惊问:“琪meimei!你已经替我解了毒…”

    何琪颔首道:“我在你的食物中暗放了解药,蜈蚣之毒已经解了,但你体内的蛊毒,我却只能用药物延阻它,三年之内,不会发作,唉!这是我今生最大的憾事,一定要由我自己来补偿,平哥哥,你不会恨我吗?”

    辛平忙摇头道:“不!我就算蛊发而死,也决不再恨你了。”

    何琪又道:“不过,我知道在苗疆野人山巫水谷,乃是天下蛊物发源的地方,三年之内,我一定设法到那儿替你取来解蛊的药,亲送到沙龙坪。”

    辛平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刹那间千言万语涌塞在胸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只顾招手叫道:“琪meimei,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何琪从怀里取出一只方形玉盒,放在辛平床头上,笑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东西,盒里分作五格,各有盒盖,分制着天下难求的‘碧鳞五毒’,有了这几样东西,你就不会中毒受伤了说到这里,忽又甜甜一笑道:“这一次你可别再转送给人家了,五毒俱备,天下至毒已尽在此盒,盼你能妥善收藏,万万不要轻易糟踏了东西。”

    她虽是面带微笑,但说到最后几句,双目中却已泪水莹莹,话一说完,掩面转身,匆匆推门而去…

    辛平如痴似呆,怔怔躺在床上,奋力挣动手脚,竟始终如中梦魔,手脚全都无法移动,只大叫道:“琪meimei!琪meimei!你不要走…”

    不知过了多久,辛平猛从迷朦中惊醒过来,一翻身坐起,遍体出了一身冷汗,细细回味,何琪的话,仍犹在耳,梦中情境,历历如在目前,他探手到床头上一摸,赫然果有一只方形玉盒,放在那儿。

    他知道事情不会是假的了,何琪已满怀愁思,离他而去,他与她相逢是那么偶然,如今一别,竟如梦中。

    辛平抱着玉盒,星目含泪,忆起何琪待他诸般柔情,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他曾经视她如蛇蝎,决心要远远避开她,但现在一旦离别,却悲怆大恸,泪若断线珍珠,滚滚而落,人生真是奇幻莫测的了。

    夜色缓缓降临大地,窗外东岳巍峨的山巅越来越模糊了,辛平兀白痴痴依在窗前,目不转睛,凝视着遥远的远方。

    一日虽尽,第二个明天仍将再来,但离去的人儿,却不知何年何月,方能重见?

    他泪眼朦胧,但懒得举手去擦拭,只喃喃重覆念了两个字:“三年!”年…”

    温暇的太阳高挂在天空,万里无云,柔风习习。

    这是个严冬酷寒季节中难逢的好天气,大约近午时候,远处扬起一片蹄声,顺着官道,驰来两骑健马。

    马上骑士,一个年在三旬以上,神目灼灼,气宇轩昂,肩后斜背着一柄古剑。

    另一个仅只二十岁光景的少年,粗衣短装,却生得剑眉星目,和那中年剑士一般神俊英飒。

    两骑马缓缓地奔着。从蹄上尘上厚积的情形看起来,他们已经跋涉过极远的路程。也许正赶往一处渺不可期的终点。

    他们默默地赶着路,各自沉思着心事,四道剑眉纠成两个难解的死结,沉甸甸地压在他们英俊的面庞上,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蹄声得得,不一会,两骑马已来到“山海关”下。

    那中年剑士勒住马缰,回头对那少年说道:“昨夜赶了一夜,你伤势初愈,不觉得劳累么?”

    那少年展颜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道:“不碍事的,辛叔叔,你把战儿看得那么不中用?”

    中年剑士也不禁莞尔而笑,慈样地道:“咱们也饿了,打个尖再走吧!”

    两骑马一圈,缓缓进人街心,那中年剑土抬头看看镇外耸立的“天下第一关”的影子,感叹一声,道:“唉!我奔走一生,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唯一的憾事,便是没有出过关,想不到为了恩师的事,今天倒遂了平生心愿,只是壮士一去,不知还能回来不能?”

    少年忙道:“辛叔叔,你怎会生出这种颓废的念头呢?关外沃野千顷,遍地高粱,虽然风物有些不同中原,还不一样炎皇子孙,你瞧战儿不是生长关外,却到中原来了吗?”

    中年剑士笑道:“常言道‘一出山海关,行人泪涟涟’,多少人少小出关,老大不回,终身做了异城之鬼,叔叔老了,怎比得你们年轻人?”

    少年抗声道:“不!叔叔今年才三十多岁,正当壮年,怎说得上‘老’字呢?”

    中年剑士叹道:“世道坎坷,英雄迟暮,战几,这些事,你目下自然还体会不出,就拿你梅公公来说吧,当年七妙威绝人寰,名扬宇内,谁又料得他老人家会…。”

    说到这里,那中年剑士忍不住喟叹一声,眼中已热泪盈眶。

    少年忙道:“梅公公虽然不幸归天,已算得天年长寿,辛叔叔,你也别太为了这件事难过才好。”

    中年剑士苦笑一声,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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