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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来自大唐的情人(爱上一只唐朝 (第1/3页)

    大明宫皇城根儿下的弃婴

    我是一个弃儿。

    我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抛弃我,我的具体出生年月日是多少,关于这些我都一无所知。

    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才算历史。所以中国的历史是自殷墟开始,而我的历史自西安北郊大明宫遗址的南墙根儿开始。

    殷墟是商的废都,西安是唐的废都,我,也是生母记忆中,一座被废弃的都城吧?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痴心到肯为他生孩子的地步,爱的程度一定不浅。然而最终还是留下了我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废物,原因一定很不得已。

    是个缠绵绯恻的故事吧?

    养父母说,那是个冬天,呵气成霜,我被裹得很暖,并不哭,躺在襁褓里骨碌碌转着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转了手。

    养母周青莲早起到大明宫墙根儿下吊嗓子,有雾,空气粘湿阴冷,隔几步就看不清人。她清清嗓子,开始唱:“啊——咦——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

    忽听得“哈”的一声笑,天真稚气,不由得吓了一跳,那个“院”字也就此咽住。低头一看,才发现十几步远的地方隐约有一点儿红。走过去,竟是小小的我在咧开嘴笑。

    这,就叫缘份吧?

    于是我的有记载的历史,就从那会儿开始了。

    周女士至今还保留着我当年的资产:一套大红真丝面子雪白纺绸里子绣着百蝶穿花的棉袄裤,罩着大红缎子压金线的毛脖大氅,从手腕到臂弯两串黄澄澄新炸的金镯子,成色足还是其次,难得的是雕工精美,粗细均匀,份量相当,而样式个个不同,绞丝的也有,缠枝的也有,双龙戏珠也有,云破月来也有,喜上梅梢也有,一共十八只,神气非凡。

    这使我的出身更加扑朔迷离。

    按说拥有这样十八只金镯的母亲生活一定不困窘,那又为什么一定要抛弃我呢?

    还有,慷慨得连生活费都留了下来,为什么却不肯留下片言只字,至少,应该像弃婴惯例那样,留张字条写明我的出生年月日也好呀。

    以至于到今天,人家问我芳龄几何时,我还一边响亮地回答着“23”一边心虚地想,或者是24也未可知?

    啊,差点忘了说,当时我还穿着鞋的,也是大红真丝绣花,质地和绣工都无可挑剔,绝不是一般百姓人家淘澄得来的。花样儿也不是普通的“五毒”或者“福禄寿”而是五彩祥云托举着一对儿燕双飞,燕做紫色,双翼如剪,栩栩如生。养父点着头儿叹息说:“这女孩子出身不简单,非富则贵,莫不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乎?”

    养父唐中华是西北大学古文学讲师,平生至大爱好即是古董鉴赏。可是我那串金镯子因为新炸过,已经无法判断年月,而那样精美的刻工,唐讲师说,就是古代王宫饰品也少有那么讲究的,一句话,其价值难以估计。

    唐讲师因此给我取了单名一个“艳”字,音同“燕”暗喻着王谢堂前燕的意思。

    养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他们从不讳忌谈起收养我的经过,让我一直记得他们对我的恩赐。

    我像念圣经那样,每日在三餐一寝前重复:感谢父母,赐我生命与食物。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早已冻饿而死,你们的恩德,我将永志不忘。阿门!

    ——最后一句是我自己悄悄在心里加的。

    我们的关系,始终更有点儿像宾主,而多过像家人。

    因为熟知自己的历史,我成了一个太早有过去的人,远比一般同龄小孩早熟得多。

    我通常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但是给我机会说话的时候,我又会说得很急很大声,好像害怕过了时段便没机会给我讲话似的。

    生命中一切的喜悦与悲哀我都视为一种机会。

    或者说,一种恩赐。

    因为如果我没有被收养,那是连悲哀的机会也没有。

    不,也许正相反,应该说悲哀便从此永恒——在我尚不懂得什么是悲哀的时候。

    所以,悲哀也是生命恩赐于我的机会。

    我以仰望神明的姿态仰望我的父母,自小坚信,如果真有观音菩萨,也就是母亲那种样子。

    母亲是标准的美女,出生在粉墨世家,于穿衣打扮上最是讲究,且中西结合,古为今用。一面洒着外国朋友赠送的“爱玛仁”香水,一边年年养着俗称“指甲花儿”的凤仙做寇丹。

    而且,她是西安城里少有的每天洗头的女子,因怕伤了发质,从不用电吹风吹干,半湿着披在肩上,坐在镜前一下下地梳,嘴角含笑,眉目留情,姿势节奏都若合韵律,有无限的风情。

    而她的风情又都是落在实处的——每当此时,父亲总会搁下笔,倚着书桌含笑望着,兴致来时,还会吟上一两句“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铛”什么的。

    我非常尊重且敬爱我的养父母。

    一出生便被生身父母抛弃是人间至大不幸,但能被唐中华讲师和周青莲女士收养却是不幸中之大幸。

    我对生命并无抱怨。

    只不过总是有些担惊受怕,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会被他们重新撵出去——虽然并没有人给我这样的暗示。

    我从小就很懂事,懂得看大人的眉眼高低说话,因为知道哭泣也不会带来疼爱,所以自幼便极少哭。第一次掉牙齿,是笑着拿了落齿对母亲说“牙掉了”第一次落红吓得要死,也是笑着对母亲说“我屁股出血了”

    而且我的功课是好的,尤其作文,每每被作为范文由学习委员一笔一划用粉笔誊在教室后面的小黑板上让大家学习;还在小学三年级,名字已经多次出现在广播电台举办的中小学生暑假作文比赛获奖名单里。

    但这些也都未能让父母因此疼爱我超过疼爱我哥哥。

    哥哥唐禹犯了错,父亲会抓来打屁股,但打过之后,母亲会摸着他的屁股掉眼泪,不住声地问“想吃些什么不想”于是哥哥便带着泪花儿,受了老大委屈似抽抽泣泣地说,想吃羊rou泡,想吃葫芦头,想吃大盘鸡。

    自然,mama做那些美味珍馐时总不忘也盛给我一碗,可是那滋味是不同的,是正品的附赠品。

    我一直认为哥哥那碗要比我好吃些。

    父母从来没有打过我,他们当我大人一样地同我讲道理。

    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父亲一只挺贵重的清雍正年间出产景德镇青花瓷瓶,父亲心疼得眼圈儿都红了,却仍然没对我动一指头,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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