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唐的情人(爱上一只唐朝鬼)_掖庭的怨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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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掖庭的怨气 (第3/4页)

答案。”

    黛儿摇头,神情转为刚毅倔犟,似乎在捍卫着什么:“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与追求都不同。有的人是为了婚姻,有的人是为了欲望,有的人是为了利益,而我,陈黛儿,只是为了经历。我遇到他,爱上他,为他快乐,为他痛苦,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经历世上所有的喜怒哀乐,我愿意。只要我有过这样的爱情遭遇,我便已经满足。我不需要别的答案,因为爱情本身已经是最完美的答案。”

    “好一篇爱情经历论。”我忍不住笑了“黛儿,你的表情好像秋瑾发表革命演说。好,我拭目以待,看着你身体历行自己的爱情高论。”

    剧组演员渐渐选定,蓝鸽子果然是第一女主角。演艺红星不易交朋友,自从那篇访谈后,蓝鸽子早已视我为知己,不住怂恿我也到剧组里轧个镜头,彼此好常常见面。

    我犹疑:“我再也不想演三句话对白的宫女甲或舞女乙了。”

    蓝鸽子扬一扬眉:“导演才不舍得让你只演一个宫女就算了呢,我猜,他心中早有主意了。”

    我在镜中打量着自己。我不算美,脸略长,下巴尖尖,口鼻间的距离稍嫌短促,唇线的轮廓也过于分明,唯一可取的是一双眼睛,清亮的,黑白分明,衬着黛青的眉长飞入鬓,令脸上平增了几分生动之气。

    这不是一张可以做女主角的脸,然而跑龙套又嫌委屈——就是我自己不在意,角色们也还怕被抢了眼。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样安置自己。本子里挑来捡去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最后还是导演说了句:“也许可以去演上官婉儿。”

    我一愣,只觉说不出地怪异。好像有一扇记忆的门被忽地撞开,有天堂的风从中穿过,然而拨云见雾,一切都模糊地空洞地幽微地,看不清楚。

    也许,只是我多疑罢。

    武皇戏里少不了上官婉儿,然婉儿又从不是什么大角色,她是从属于一个女人的,又开在武皇的末季,不是百花争艳里的任何一枝,看着别人芬芳馥郁,自己是不等开就已经凋萎了。

    但也许这角色刚好适合我。

    试妆时,蓝鸽子率先叫起来:“想不到唐艳上了妆这样漂亮。”

    导演也说:“果然清丽不俗,有女诗人气质。就是这样了,上官婉儿非你莫属。”

    我心下茫然,无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不久前刚刚听说这镯子最早属于上官家,今天就如此奇突地被派饰演上官婉儿。真不知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天意。

    我于是悉意体味角色,揣摩上官婉儿这个死于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陌生女子。

    秦铖说:“我向上官老师学艺之时,婉儿尚在襁褓中。老师曾戏语,要将婉儿许我为妻。可是说这话没多久,老师便获罪谢世。上官老师是我在世短短二十七年间亲睹死去的第二个贵族,距离高阳之死整整十五年。他和高阳,都是死不瞑目,都带着巨大的遗憾与孤寂。他们是上苍赋予人类的两个同样孤寂而高贵的灵魂,却以不同的方式向我诏示了什么是恨与宽恕,又什么是爱与执著。老师死前,曾遗命我一定要照顾婉儿。可是当年秋天我即战死城头,甚至没有机会再看婉儿一眼。这件事,至今都是我心头憾事。”

    我为了秦钺的述说而深深动容。

    “这么说上官婉儿的诗词并不是上官仪教的了?那么她又从何得来的锦心绣口呢?”

    “天性。”秦钺慨叹“我说过,一个不朽的灵魂,飘逸于天地之间,或化和风细雨,或做污浊之气,成为初生婴儿天赋之禀。婉儿的才华绝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天性,是上官老师在天之灵的保护庇佑,幻化之功。”

    “灵魂保佑?”我迟疑“我们的时代主张无神论。一个叫达尔文的人说,人是猴子变的,而灵魂之说,纯属虚幻。”

    “人是猴子变的?”秦钺瞠目“那猴子又是什么变的?猴子现在绝迹了吗?如果猴子可以变成人,那么它是否也可以变成鸟?”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试图向他解释进化论“从类人猿到人,是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

    “那么为什么人蜕尽了皮毛却仍然没有长出翅膀?如何解释人之对于自然的越来越无能为力?如果把一个人赤身露体扔在雪地里,我相信他熬不过三天,可是猴子却可以,这就叫做进化?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动物的成长期比人类更慢,小牛生下来就会自动站立,人却要起码要八个月以后才会说‘爸爸mama’,这是进化?”

    秦钺十分困惑,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如果灵魂是不存在的,如何解释同样的环境可以造就不同的人,如何解释武则天这位两帝之妃在一个几乎没有可能的时代成就不世功业,如何解释上官婉儿与生俱来的惊世才华,更如何解释我的存在?”

    我笑了。灵魂之说,很难为一个学习自然科学的现代人所接受,但我不想同秦钺争论。而且,我也很怀疑自己的祖先是一只叽叽喳喳的猴子,我也在困惑于如果猴子可以变成人,那么大象、虎狼、游鱼,它们又该变成什么来符合自然规律,它们又为什么没有继续进化而仍然要生活在荒野里。况且,按照进化论和科学技术的进步,人的寿命是在不断加长,成长期则在不断缩短。可是照这个说法推算,古人岂非生命中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哺乳中渡过?然而做为一只猴子,或者说是类人猿,成长期应该远远短于现代人才对,这岂不自相矛盾?同时,我喜欢秦钺谈及灵魂时那种严肃圣洁的态度,那里面有一个真男人的大度与智慧,一个古代贵族的从容优雅。

    我告诉秦钺:“我查阅过婉儿的历史,她后来被封昭容,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官。可惜的是,她因文扬名,也因文获罪,同其祖父一样,也因拟写诏书被李隆基斩于刀下,享年仅46岁,一生泪多笑少,孤寂而终。如果真像你说的,上官婉儿的才华承自祖父,那么,是不是在她禀赋了其祖父才气的同时,也继承了他不幸的命运呢?”

    “或许,但也可能是掖庭的怨气所致。”

    “掖庭?什么是掖庭?”

    “就是后宫的监狱,专门关押皇室成员的永巷。”秦钺的眼光中充满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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