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官_第一章专员跳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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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专员跳楼 (第12/13页)

起,但是他没兴趣。四年大学里,学校食堂的饭吃了不少,专业学得不怎么样,成绩不好,不是太忙了,也不是太懒,是他不想学那个,因为不想干那个,没意思。他觉得干什么有意思呢?家里现成一个榜样,就是爸爸。他认为爸爸这种行当不错,他愿意。他这种人比较适合当头、当领导,不是去当技术员让别人使唤。爸爸当大官,儿子接着干,子承父业,多好。

    父亲批评:“咱们家还成当官专业户了?”

    沈达发表歪论,说他发觉性格可以遗传,职业也可以。如果父亲是捡破烂的,儿子对废报纸烂鞋底一定比别人有感觉,因为家里尽是那个东西,子承父业最有基础。当官也一样,父亲是个大官,儿子耳濡目染,知道的比别人多,上手比别人快,位子上一坐,不用别人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早就会了,最适合接着干。子承父业,起步时父亲可以罩着,扶上马送一程,以后还有父亲的人脉、关系可以相助,这都是别人比不了的。所以有那么多当官专业户不奇怪,遗传嘛,代代相传,传子传孙。

    “这东西民间没有,只归官家。”沈达笑称。

    父亲批评沈达是歪论,官员的孩子从政是有一些,也不是个个都行。

    “这就看遗传强不强。”沈达笑“爸妈要是没把我遗传好,我就去捡破烂。”

    沈达母亲在一旁听了,挺烦,让父子俩不要讲空的,赶紧商量:毕业回来后去哪里,干什么?得定下来。沈青川虽然是个专员,给儿子安排个工作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也得提前打个招呼,人家部门也得过一过程序。

    “你爸爸也不是一下子就当领导。”母亲说“总要从一般干部干起来。”

    沈达承认,他当然也得一步步走,但是起点要高,起点低了有问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步步向上,走到别人的起点那里,人家早在前边了。这些话他听老爸说过。

    “你到底怎么想。”父亲追问。

    沈达这才把底牌亮出来。原来他绕了半天圈子,什么私家相承官方遗传,起点要高步步向上,其目的只在一个:他不想回家乡与父母团聚,要设法留在省直单位。

    “这不行!”母亲当即反对“怎么老是放不下!”

    她一定又想起了卖胸罩的女孩。

    沈达坚持。回家当然顺当,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是人家会说他没本事,只靠家中老爹,所以要在省里自己打天下。上边的大机关职级高,同样的努力,比下边上得快。这些话也不是他发明的,从小就听父亲跟别人聊过。

    父亲有点意外:“你记住的还不少嘛。”

    沈达笑:“遗传嘛,民间没有,官家才有。”

    母亲反对:“你留在省里,李家那边怎么办?”

    沈达强调,姓李的女孩是母亲要的,不是他。

    “不要她要谁?卖什么的?”母亲生气。

    父亲拍了板,做了两项批示。工作问题,儿子的意愿可以考虑。留在省里不妨碍在家乡找对象,儿子必须按母亲要求跟李姑娘再接触。

    就这么定了。

    沈达父亲给省电力局局长打了个电话,该局长是沈青川的老朋友,他毫无二话,一口应承,把沈达接收下来,承诺安排在局本部,留在他身边工作。沈青川曾打算让儿子往省政府的大综合部门去,考虑到人家要收优秀毕业生,儿子在校学习成绩很一般,校内校外名声不小,却不是以优秀著称,一下子塞进那些大部门,恐怕并不好。电力局属专业对口,安排到那里比较顺当。

    沈达没意见,留在省城就行,去哪里他不计较。

    他对苏宗民说:“别让我回去送死就行。”

    他跟苏宗民开玩笑似的,谈起他被押解回家,跟父亲舌战的故事。沈达称自己所谓官家遗传起点要高那一套全是瞎扯,他只是为了有个充足理由,能够不回家去。家里塞给他的李姓女孩并不是老虎,真老虎是自家那两位,老爹和老娘,留在他们身边还了得,非让他们管死不可。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让父母掐着脖颈像鸭子一样拎着,一天到晚聆听教导,什么都不能出格,不小心打场小架就得往鼻子眼里塞棉球,指着低头道歉。这有趣吗?所以他死活不回去。

    “你有没有兴趣?”沈达突然问苏宗民“我是说。咱们待一块。”

    苏宗民不觉一愣:“去哪?省电力局?”

    沈达说不错,他可以帮助苏宗民活动。上层机关机会多,好好干上几年也轮咱们了,到时候沈处长苏局长什么的,咱们也试试。

    苏宗民不禁发呆,好一会儿,他摇头,嘿嘿笑:“沈达你干什么?害我啊?”

    那时候他们在校外一家小店喝啤酒,是个晚间,沈达约的苏宗民。苏宗民焦头烂额,正当走投无路。

    苏宗民在大学里学习很努力,成绩很突出,毕业后考研读研应当比较顺畅,但是他没走那条路,决意回乡工作。其时大学生找工作相对还容易,特别是学业优等生,苏宗民却遭遇困境。他们专业往电力系统分的多,他想在家乡电业部门找个职位,却不行,这一行挺热门,没有很硬的关系进不了。苏宗民的父亲当县长、局长、副专员时,手中握有权力,家里人来人往高朋满座,他要是还活着,不出事,儿子想去哪里都可以,不会有太大困难。待到把楼一跳,成为一盒骨灰,还是本地一桩著名未了腐败案的首要嫌犯,这就是另一个情况,家中早就门可罗雀,苏宗民能够求谁帮忙?进热门单位一般人想帮还帮不了,非得很有分量的人出来说话才行,苏宗民哪里找去?他再三碰壁,差不多已经心灰意冷。

    这时候沈达约他喝啤酒,表示关切。沈老大酒杯一端,张口批评,说苏宗民怎么搞的,上了四年大学,还要回家乡那个小地方干吗?

    苏宗民笑,问沈达他不回去上哪儿好?到北京啊?进国务院?

    沈达大笑,表扬苏宗民个子不大,野心不小。

    苏宗民拿自己打趣,其实心情特别不好。可能也因为啤酒的作用,那天他的话比平常多。他说,原本确实是想留下来考研。拿一个硕士博士再说。可是看看不行。母亲身体不好,长年病在家里。工资都给扣了,只能拿个百分之几十。他是长子,下边还有个上高中的meimei,眼下家境困窘。他还是出来工作,挣钱养家尽点孝道比较合适。

    “我父亲的事你全知道。”他发牢sao“说他几万几十万什么的。哪要那么多?有十分之一就足够我们活了。可上哪找去?”

    沈达劝告苏宗民,苏宗民父亲如何,他不知道,只知道苏宗民不该回去。苏父那件事对苏宗民不利,至少会是他人的一个话柄,让人在后边指指戳戳,成为苏宗民今后的一个阴影,为什么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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