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中短篇科幻作品_BBS你绛紫的温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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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S你绛紫的温柔 (第5/5页)

有关此事的一切信息。

    BBS上有关实验室血案的介绍就更为具体了,我一直奇怪这些人为什么没有报考电影学院的影视编剧专业。各类长短文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充分体现出网络这个制造和传播谣言的电子咖啡馆的明显特征。不过我记得胡图曾对我说过,给受众一堆纷杂零乱色彩斑斓的信息,总比什么信息都不给他们要强,要相信读者和听众是有足够的能力做出自己的正确判断的。

    按照那些报道的描述,钟情在与我们告辞之后便直奔刘芸所在的机房,他的突然出现使那位“刘芸小姐”——刘军不知是惊是喜,他下意识地伸出左手,但是伸到半截又不知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愤怒的钟情一把打掉那只举止暧昧的手臂,质问他为什么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而刘芸——我们还是叫他刘芸吧——则“含情脉脉”“柔情百转”地诉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真的喜欢钟情。毋庸置疑,对于这种现场感很强的描写,几乎所有作者都众口一辞地带有极大轻蔑,只有极少数网虫坚持客观地认为,可以谴责刘军的欺骗,但是没有权利谴责他的生活观。但无论怎样,在当时钟情还是感到受了很大的侮辱,因为他已经不可避免地背负上了双重的包袱:一个来自他隐藏在心底的伤痛,一个是被不知情者归入同性恋行列的名誉伤害——钟情在导师和同学面前已经感到无地自容了。不同的观念使两人在争吵中都开始变得不冷静起来,语气也越来越激烈,一步步朝着动手的方向发展。根据当时唯一在场的女生证实,在争吵的后期她曾试图过来劝说,但钟情雄狮般的暴怒眼神使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打电话报警这一比较间接的方式。但当她打完电话返回门边想再偷看一眼时,发现她的同学刘军已经倒在地上,暗黑色的液体正朝着她的脚下迅速流淌。那名女生抽搐着大声惊叫,幸而尚未昏厥过去,当保安人员赶到时,她正哆嗦着躲在一层女厕所的门后。

    据钟情后来交待,是他首先在暴怒之下给了对方一个嘴巴,而刘芸委屈的还手更激起了他的暴力冲动,于是两人刚刚进入扭打阶段便飞快地走向结束,失去理智的钟情抄起一把椅子砸中了刘芸的头部。

    由于事后被警告不要继续传播和打听这件事,我和胡图也就没有以任何方式再追问这一事件的详情,任凭其他人传的沸沸扬扬,我们在BBS上始终保持着无言的缄默。而且就在此事发生不久,由于其他原因BBS被暂时关闭,于是我们也就无从知道后来的细节了。接着我因公去了一趟南方,被强制性地与网络隔离开来。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由于这一巧合,我会不会因此自觉地远离网络。然而回来后嗜网常态的恢复促使我不再相信这种传说,如果BBS不曾关闭我也没有外出,这件不愉快的事也许只会使我难过几天,但这种难过终究还是无力阻止我对网络的迷恋。

    等我从外地回来后才发现,BBS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终于因其他话题的迅速冲刷而日趋平淡。在一个到处都充斥了信息的时代,网络的刷新随时都在进行,没有任何事能够成为永久的话题,也没有任何人敢于产生这种奢望。

    我与胡图最后一次聊起这件事是在一个接近年底的中午,低温的天气和清醒的头脑使其中理性的成份显得更多更强,不会再像夏日夜晚那样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之所以引出这个话题是因为我们突然发现对方又恢复了原有的名字,这说明那件事已经彻底地被人们所遗忘。其实我们真正聊的内容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因为谁也想不起还有什么新鲜话题可以再说了。我不知道午饭中的胡图还在干些别的什么,总之我又登录了另外一个名字,在笑话版逐条翻看着精华区里的陈年旧货,在开怀大笑的空隙间或往聊天室打上一两行字迹。

    胡图的话一样很少,当我再次无聊地讨论起网虫的真实身份问题时,他告诉我说网上的了解本来就是不真实的。而我突然担心地想起,我与可可的关系好像也已经过于暧昧,只不过由于我的消失这种关系暂停了发展。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正向胡图吐露这一担忧时,屏幕上突然显示出一个来自室外的呼叫信息,可可追问我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轻松的话语里掺杂着淘气的嘻皮笑脸。我大惊失色,一连打错了好几个字。

    “不好了,他来了!”

    “不要傻乎乎的好不好?”胡图批评我。“网络上还是有真美眉的。”

    胡图的劝说并不能够说服我,我不及告辞便逃离聊天室返回主菜单,然后仓促地离开这里。而且我坚信,有本事的可可不会只发现这一个我重现江湖,从服务器的来源她一定能够查出我所有的名字。

    当天晚上,我再次在那家体育聊天室登录上站,故技重施,渲泄着旧事重提与无处聊天的双重烦躁。可我没有料到的是这次有一个人的态度十分强硬,严厉地警告我说再坚持下去不会有什么良好结果。我自恃这里没有管理员,对此置若罔闻,继续流氓滋事,结果我突然在一瞬之间被踢出了网络的界面,整台电脑陷入死机状态。我怒不可遏,知道他是专门来与我过不去的,重新启动再次进入,迅速地制定了一个疯狂报复的计划。

    由于我对电脑基本上是外行,所谓的报复也不过就是些让人头疼的小打小闹。但还没等我再次举事,就第二次被踢成死机状态。当我第三次试图进入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管理员正在与其他人道别,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那个家伙,他要是再被我踢几次,他的机器就会有麻烦了。”

    我思忖再三,决定不再意气用事。于是我停止捣乱行为,回到舒适的床上。

    当夜我睡的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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