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中短篇科幻作品_酷热的橡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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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热的橡树 (第1/9页)

    酷热的橡树

    引子

    “这事对我没什么影响——这事对我能有什么影响啊?”牛程遥一脸不屑地大放厥词“没错,和你相比我是名人。但我名也名了,牛也牛了,早就名声在外了,不管有没有网络,我名人说错了话都得挨骂。可是过后呢,我该是权威还是权威,我该去援助第三世界还是援助第三世界——再过俩月就走。到时候我说是猫科动物就是猫科动物,我说是犬科动物就是犬科动物,谁还能把我怎么着啊?可你就不一样了,本来就一普通学生,被人这么一rou,连内衣的颜色都曝光了。”

    你流氓不流氓啊?许霜多少有些鄙夷地看着对面这名中年男子,你脑子里的白质灰质是不是都是小女生内衣的模样啊?

    “这所有的网络人rou啊,就是非理性,就是群体暴力,就是集体无意识,就是文革,就是法西斯。”

    “我不这么认为。”许霜说话前不易察觉地左顾右盼了一番,语气也显得格外拘谨“虽然我在这次人rou中受到了伤害,但我还是认为它对整个社会是有益的。”

    “有益?屁股!”牛程遥的语言愈加粗俗“有个屁股益啊!”许霜曾与室友探讨过好几次:像牛程遥这种人究竟是怎么站到高等学府讲台上的?

    牛程遥点起一根烟,服务生走过来提醒他:“先生,我们饭馆不准吸烟。”

    “看起来他们是弘扬正义了,看起来他们是主持公道了…”牛程遥把烟在鞋底上按灭“其实他们整个就是在践踏个人隐私权,同时也践踏了神圣不可侵犯的社会秩序。”

    这就是他能站上讲台的理由。每次讨论后许霜都这样回答室友同时也是回答自己。他总是能把刚刚喷完的粗话升华成艰涩高深的理论,而且乍一听还真的无懈可击。

    “但他们也弥补了法律秩序看不到的盲点,引起了有关方面的重视。”许霜依旧透着一股抹不去的学生腔,即便是在口无遮拦的牛程遥面前。在她看来,修养就像衣服,穿在身上再别扭也不能说脱就脱。

    “我承认,我承认!但是,但是——”牛程遥扬起双手,像是要把许霜的观点从面前推开“但是——用这种非正常手段获得的好处,早晚你都得吐出来。你信不信?比如这一次,要是有关方面妥协了,那么获得的将不是普遍的社会公正,而是一茬又一茬的群体暴力上来比拼。”

    “其实应该能找到一个临界点的…”许霜若有所思“怎么才能让这些刺激行之有效,而又不破坏整个秩序呢?”

    “别傻了,上学是上学,社会是社会,这整个就是两套系统,别那么天真。”牛程遥一边结账一边继续敲打许霜“相信我,非理性永远是错的,永远登不了台面。”

    两人走出饭馆,空气里渗透着白天残余的潮湿盛夏,抓一把就能拧出水来。

    “你再好好想想,最好能和我走一趟。”牛程遥向许霜建议道“别管什么小国,至少有过出国做项目的经历,将来在求职简历上也能多写一笔。”

    1

    这次的演讲会与上次明显不同。坎贝尔对自己说。从听众到气氛。

    上次坎贝尔举办交叉学科演讲的时候,台下只有本校学生和访问学者,空旷的大教室里,肤色各异的听众坐得稀稀落落。留学生和访问学者比常驻师生多,一直就是这所著名高等学府的历史传统。

    “诸位都知道,我一直是搞生物数学的。但我今天既不讲生物,也不讲数学。”

    就算坎贝尔不声明,听众也注意到电子显示屏根本就没悬放下来;在坎贝尔的身后,只有一块光秃秃的白板“我今天唯一的数学表达,就是这幅图。”

    坎贝尔回手画了一张图,那是一条最简单的曲线——标准的正态分布图。

    “在数学方面,我拿手的领域是灾变。对于任何一个灾变事件来说,不管它来得多么突然,也都有一个准备期——”坎贝尔手中激光笔的红色光点指指曲线的左半边“——和衰退期——”激光笔的红色光点又滑向曲线的右半边“而这两个时期的交叉点,就是灾变的发生点。”激光笔的红色光点最终落在了那条曲线的最顶端“假如我们能够清楚地了解某一灾变事件的所有影响因素,并能准确描述出这条曲线,那么就可以有效地找到这个点。”

    很多听众是慕名而来,但听了前半部分却如坠云端。

    “诸位可能会问,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坎贝尔适时地在曲线上方画了一条横线“我们所谓的灾变只是数学意义上的,有时候并不能达到我们的预期。”红点在那根横线处停留片刻“假如我们能在灾变到来之前,加剧或者说有意放大准备期的力量,那么它就能够——”坎贝尔拿起笔,把那条正态曲线往上拉,使原本较为平缓的波峰变尖,直到拖过那条横线。

    台下很安静,没有出现应有的窃窃私语。

    “有意思的是,我曾在经济学理论中提炼过这一模型,可惜失败了;其中比较复杂的原因这里就不回顾了,当时我认为是由于经济领域的干扰因素太多。”坎贝尔说罢扬了扬手中的一份杂志,台下的人都能看清封面上印着方块形的象形文字“但就在上周,我在远东一家小型学术期刊上发现了一个类似的模型,它不太圆满地解决了我当初的一些困难,并补足了我所需要的个别条件。当然,这一模型还不太完善,想要应用于社会学事件为时尚早。”

    听众还是不能确定他们听到的是什么以及将要听到什么。

    “在经济学中,这种灾变往往意味着崩溃;而在社会学中,有人习惯把它称为颠覆。”坎贝尔的类比有些玩笑的性质“不过在生物学里,则可以描述为种群的灭绝。”

    坎贝尔回过头去,认真地凝望着那座突兀而起的波峰。

    随便找一位当时在场的听众,询问他对此次演讲的看法,最有可能听到的回答就是如听天书。既然大多数人都感觉味同嚼蜡,主人家自以为丰盛的宴席也只好草草收场。

    可是这次要做的演讲就不一样了。坎贝尔一路上就做出了预料,走进会议室那一刻这念头就更为强烈了。听讲的人数更少,大家围着一条长桌,不过应该全有公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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