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也是人_第四辑钱是不能忘记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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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辑钱是不能忘记的 (第3/4页)

考作文的,三十年前高考恢复,就因作文写砸,只得勉强上了个师专。不然早飞黄腾达,人模人样了,也不至于人到中年,还生活在民间,混同于普通老百姓,看着人家出车入辇,吃香喝辣,自己天天汗流浃背,猛敲电脑,卖文为生。

    这是闲话。有人说,想叫人家记住你,最好的办法是找他借钱。反之,若让人家忘记你,那就借钱给他。不知有人用过这法子没有,反正我是屡试不爽。我因此常给人支招,你看着谁不顺眼,又不好明里跟他割袍断交,就借两百块钱给他,保证从此他一见你就会绕着走。

    当然让人记住你的办法还很多。有官员大搞圈地坼迁,造了几个形象工程,弄得民不聊生,却生怕人家忘了他这个始作俑者,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请人铭了石碑数块,竖在显眼处,也不管嗤声盈耳,到底是留下英名,还是留下笑柄。政声人去后,权倾一时,手眼通天,刻几块石碑,自然小菜一碟,可百姓的口碑和心碑,也是这么容易刻下的么?

    有种说法,如今最好记的是领导的爱好和生日,最不好记的是纪委的文件。所以每逢节假日,纪委总是一个又一个红头文件往下发,告诫大家不要顶风违纪。这下可好了,一些快活主子,上午轮子转,中午盘子转,下午色子转,晚上裙子转,本已转得头晕脑胀,不知今夕何夕,一见红头文件,一下子清醒过来,意识到不能老这么昏天黑地地转下去,也该干干中心工作了。节假日的中心工作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随着反腐工作的不断深入,反腐力度也越来越大。比如跟官员妻子签订反腐联盟,曰枕边反腐。比如给官员儿女办反腐培训班,叫反腐童子军。还有短信反腐,定期给一定级别的官员发短信,什么淡泊名利,清风拂袖身自正;曲直分明,正气在胸威自生。什么顺境勿骄逆勿沉,做堂堂正正人;平境勿庸浊勿乱,当勤勤廉廉官。什么贪廉一念间,荣辱两世界;清风扶正气,廉字值千金。这些短信对仗工整,词意切切,收到短信的官员,一定会大长记性。反正我这个文联副主席受益匪浅,反腐自觉性越来越高。除每月领走千余元基本工资外,文联不发奖金,不给补助,也毫无怨言,整天乐呵呵的。各项反腐措施更是一步到位。不吃请,也不请吃,天天在家免费吃老婆做的粗茶淡饭,已吃得脸呈菜色,骨瘦如柴,肚子里油干脂净,几可登仙了。从黑灯瞎火鬼都不上门的文联楼道里走过,还屁颠屁颠地哼起杨花小调,且句句都是真唱,虽然拿不到出场费,赢不来热烈掌声,却可给自己壮壮胆子,以免踩着老鼠蟑螂什么的,吓得屁滚尿流,出我大主席的洋相。过去还担心作家艺术家找不到我的办公室,揣着红包没处出手,特意在门口挂着一张醒目的指示牌,标了箭头指向副主席室,上写"送红包者由此进"几个大字,每天眼巴巴盼着人家快快上门,我好坐收渔利。如今在短信精神的教育下,我大觉大悟,赶紧将牌子摘掉,以示反腐倡廉的坚强决心。

    只是我又想,发发短信就将腐给反了,将廉给倡了,纪委和反贪局的革命干部没事可做,恐怕只好卷了铺盖回家,去领失业保险了。后又发现自己纯属多虑,人家还是得留下来,不然这反腐短信谁来编写?反腐短信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促进电信事业的蓬勃发展。收到反腐短信的人接受了教育,都是要出信息费的,美其名曰学费,这样电信公司好有财可发,制作短信的部门也有丰厚提成可拿。吾心疼自己的血汗钱,跑到移动公司,强烈要求删掉接受这类短信的功能,却被告知没法删除,气得我口吐白沫,差点就这么光荣了。

    不过我马上又想通了,世上哪有不花钱,白受人教育的美事?钱是不能忘记的,接受教育,提高反腐意识,促进反腐行动,比钱更重要,更不能忘记。反腐倡廉,人人有责,大家都肯做点贡献,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五两下就把腐给反了,别说出点短信钱,就是砸锅卖铁嫁老婆,咱也在所不辞。(本文选自《领导也是人》一书,作者:肖仁福。群言出版社2009年3月出版)

    ·人生三老·

    人届中年,心态已不同以往,有意无意间,总喜欢扭头往回看。看什么?自然是人生的来时路。来路渺渺,皆因平庸浅薄,毫无建树,也就没什么可自豪的。却有"三老"常伴,倒也值得安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一个人经历得稍稍多些,便对什么都不容易生产新鲜感,惟有老的才是好的。

    三老者,老友老妻老书之谓也。

    先说老友。人生在世,谁都会有三朋四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同类型的人往往容易做朋友。同桌喝过酒,是酒友。同室喝过茶,是茶友。同时打过牌,是牌友。同期炒过股,是股友。同在网上聊天,是网友。同样喜欢音乐,是发烧友。同去当过兵,是战友。同去嫖过娼,是嫖友。除了这个同字,朋友之间还得平等以待,不宜区分高低贵贱。大领导与小领导打牌,小领导老输,大领导老赢,那已不是牌友,是官场秩序的克隆。文人聚会,厅级台上,处级前排,无级后排,介绍各位时,只论官衔,不提作品,那也不是文友,是文棍文痞。究竟文人以作品论英雄,级别低的文人,作品不见得就低级,反之亦然。

    如今我几乎天天躲进书斋弄小说,可装在心里的老友还真不少。有些是多年的同乡同学。在同一方水土长大,在同一块校园成人,自然知根知底,不易割舍。有些是过去的同事。当时朝相见晚相逢,也不见得怎么亲密,甚至硬过脖子红过脸,岂知时过境迁,偶尔念及或邂逅,却倍觉温馨。有些是我创作方面的同道。我向来胸无大志,写小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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