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倾天下_尘世羁风华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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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世羁风华尽 (第2/4页)

人要牺牲自己的性命,不值得,不值得…”

    “但是你却跪下求我了。”我低喃一句,手轻轻抬起,抚上我那早已愈合的左肩,脑海中闪现的却是我为夜鸢挡下致命一剑的那一幕。

    她满脸的迷惑与奇怪:“双腿不听使唤呢,一想到这辈子都见不到他,我就害怕…”

    我又何尝不是那样奋不顾身,身不由己。明明知道不值得,却仍旧那样做了,是真傻。不知为何,我竟答应了辕沐锦,帮她见郝哥一面。

    为什么?我自己都无法解释。

    难道我的心已经开始变软变脆弱了?

    不行,我不能仁慈,一旦我开始仁慈软弱就会受人欺负,遭人鄙夷。我只有心硬如铁,才不会被人伤害。

    可是,辕沐锦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怜呢,就像那日被夜鸢离弃的元谨王后一样,真可怜。

    当即我请求壁天裔让我见郝哥一面,有事我想要当面问他。壁天裔没有犹豫便给了我一道手谕,准我去牢里见郝哥。而辕沐锦则是打扮作我身边的侍女一齐进入死牢。记得辕沐锦在见到狼狈不堪的郝哥之时竟痴痴地站在牢外傻傻地看着他,而郝哥则是惊讶地看着辕沐锦,也许他从来没有想过辕沐锦会到牢里看他。就像夜鸢从来没有料到我会为他挡下一剑。

    有时候我会猜想,若是当时没有夜翎的刺杀,没有我为他档下的一剑,他是否会狠心地将我与楚寰丢进天牢。

    当我欲离开天牢将最后的独处交给他们两人之时,她竟唤了我一句:”慕雪jiejie。”然后拥着我,她的泪水滴入我的颈项,一阵沁凉。

    我没有拒绝她的拥抱,竟也不讨厌。

    记得幼时她常常虚情假意地喊我做“慕雪jiejie”而今日这句慕雪jiejie却叫得那样真诚。

    “谢谢你,对不起,我恨你。”她定定地看着我,眼光中是那样的复杂,最后一转身,迈步进牢门,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而我也毫无留恋地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死牢。

    当夜,死牢便传出一个消息:“郝哥与锦美人双双猝死于牢中。”

    神色恍惚地端起白玉杯,独自倚坐案后,酒香缭绕在鼻间,甘醇得醉人。

    当我看见辕沐锦那样跪地恳求我之时,我便已猜到她不只是去牢中见他那么简单。殉情,多么美的一个词。

    谢谢你。

    对不起。

    我恨你。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真是复杂呵。

    我将杯中之酒洒在地,以慰她与郝哥在天之灵。

    口中喃喃重复着:“谢谢你,对不起,我恨你。”辕慕雪对你又何尝不是呢。

    是夜,我睡得正酣,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捂上了我的嘴,我猛然惊醒。在黑暗中对上一双冷酷如冰的眼,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别出声,跟我走。”

    我用力摇头,想挣脱他捂着我嘴巴的那只手,可他用的力很大,丝毫不允许我挣脱。我有些急的在他手下“晤晤”的想开口说话,让他不要做傻事,可是他就是不松开我的手。我深知楚寰此时进宫不止是为了救我出去那么简单,既然来了皇宫定然要刺杀壁天裔。可这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即使他的武功通天也不可能敌过经过严密训练的玄甲卫与大内侍卫。更何况,壁天裔的武功也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

    “一会儿你去承乾门,那儿有人接应你出去。而莫悠然与我则会拼死与他一搏。你放心,我的蛊虫已被师傅解了,若是我们有幸能够安然脱身…就一起回若然居,不问世事。”他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决绝,语调中有不容抗拒的坚定。

    而我却因他的话怔坐在床榻之上,看着他,也没有再挣扎。

    我没有权利阻止他与莫悠然,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是避免不了要面对的。只是,那明明是飞蛾扑火的刺杀,他们也不计性命要去做。

    见我不再挣扎,他悄然松开了捂着我的手,我低声问:“真的值得吗?"

    “如今的我就如那日的你。”他别开目光,不去看我。

    对呵,那日我也是飞蛾扑火般的去刺杀壁天裔,明知杀他的机会微乎其微,可我仍这样做了。原来仇恨真的可以蒙蔽双眼,以前的我似乎一直都被仇恨蒙蔽着,像一个没有心的人,做的任何事只为报仇。

    “可是,当那把匕首没入他的身体之时,我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你刺杀成功了?”他的目光一闪,我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壁天裔受伤之事只有御医与翔宇,莫效涵知道。如今我突然透露了他的伤,会不会让他们…

    我立刻说:“即使他受过伤,那重重侍卫也不会让你近他的身。”

    他的声音渐冷:“未央,你知道这些年来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吗?”

    我忙扯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下一刻就要走了:“我知道,但是你不能不顾自己的死活。”

    “楚寰。”后窗外传来莫悠然那不耐的声音在催促着他快些走。

    “走。”楚寰也不再与我废话,一把将被褥中的我拽了起来,轻轻一跃,便如鬼魅般飞身而出。

    他们一路领着我轻巧地避过重重守卫,轻易地将我送至承乾门后,我还在疑惑他们为何对皇宫的地形竟如此熟悉,楚寰递给我一块腰牌,说是拿着这个就有人接应,更方便出宫。

    而我紧接着腰牌就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莫悠然冷睇我一眼:“做什么,还不走?"

    “我不知道莫悠然会这样善心地帮楚寰解毒。”我的声音中有明显的疑问。“我也不知道未央会不顾一切地刺杀壁天裔。”他的嘴角闪出若有若无的淡笑。

    “你现在就出宫,在茗雅楼等我们。明日卯时我们若是没有回来,就立刻走。”楚寰似乎懒得再和我说话,一直催促推拒着我。

    看着他们俩冷漠坚定的目光,我知道劝不过他们,缓缓转身,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

    ——若是我们有幸能够安然脱身,就一起回若然居,不问世事。

    他们真的认为,凭双手就能敌过皇宫那千军万马?

    我轻轻摇头,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就算他们曾经与我的交情有多重多深,都不关我的事。我只要出了这个宫门就能自由,不再有仇恨,不再有包袱,好好为自己活一次。这场权力与阴谋的旋涡我早就受够了,我不要再牵涉进去。

    但是双手却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着,指尖泛白僵硬。

    可是,我不想看见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从何时起,我的心竟开始犹疑动摇了吗?

    步伐一顿,回首望去,身后已空空无人,只剩秋末那萧瑟的风席卷而来。

    最终,我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遁寻着来的路回去。当我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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