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龙战_十密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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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密藏 (第3/8页)

时叫来了巫师给他放血,挽回了他的生命。

    家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母亲终于连自己亲生儿子都防备起来,不允许清格勒再接触幼子。然而他激烈地反对,甚至威胁说如果不让哥哥来陪他就要绝食。母亲无奈之下只能让步,但却叮嘱千万不要吃任何不是经由她手递上来的东西。

    他听从了,然而心里却是不相信的——然而终于有一日,半睡半醒的他,看到了哥哥偷偷往自己的水杯里投放毒药。

    那一刻,他没有坐起,没有喝破,甚至没有睁开半眯的眼睛。

    然而无法控制的泪水泄露了孩子的心情。清格勒在退出之前骤然看到弟弟眼角的泪水,大惊失色。生怕事情暴露,立刻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毫不犹豫地当着惊惶失措的哥哥的面,将那杯有毒的水倒入了火炉的灰里,搅了搅,让罪证在瞬间消失。第二日,他照旧要清格勒来城堡里陪他,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没有考虑地,他宽恕了清格勒,因为他害怕再变成一个人——在孩子的心里,对孤独的恐惧,竟然远胜过背叛和死亡。

    然而自从那件事后,哥哥再也没有主动接近过他,连和他说话都仿佛避嫌似的隔着三丈的距离。似乎是为了给弟弟排遣寂寞,清格勒开始鼓弄一些花草,镜廊下从此花木扶疏,鸟雀宛转。在那些花盛开的时候,哥哥会搬几盆给他赏玩。

    那一年,那棵藤萝开的红花真好看——他至今记得自己看到那奇特的如人眼一样的花瓣时,有多么的惊喜。然而没有人认得,那种美丽而诡异的花,是赤水中最可怕的幽灵红藫和沙漠里红棘花嫁接后的产物——花谢后,会将孢子散布在空气中。

    那是一种慢性的毒,可让人的血rou石化。

    呼吸着这样的空气,他全身骨rou慢慢僵硬——然而在身体慢慢石化死去的时候,脑子却是分外的清醒。他终于知道他的哥哥早已死去。外面那个急切期待着他死去的清格勒,已经是欲望的奴隶!

    所有的族人都云集在门外,准备好了天葬的仪式。只等孩子的最后一次心跳中断,便要让巫师持着金刀肢解他的躯体,将血rou内脏一块块抛给萨朗鹰啄食——那些飞翔在天宇的白鹰,将会把亡者的灵魂带到天上。

    母亲抱着幼子哭泣,父亲则发誓要找出凶手。其余七房夫人带了各自的儿子坐在毡毯上,虽然裹着白袍,脸上涂了白土,却依掩饰不住心底里的喜悦:按照族里规矩,世子一旦夭折,那么剩下的所有兄长都有成为继承人的可能。整个灵堂上没有悲哀和哭泣,只有勾心斗角和窃窃私语。

    除了血rou相联的父母,谁又真心为这个孩子的早夭痛心?

    没有人注意到,裹尸布里那座石像的眼角,缓缓滑落了一滴泪水。

    其实,他并不热爱生命,也不希望生存。

    他一直不曾告诉清格勒:多年来,这种幽闭隔绝的人生,他早已厌弃——如果哥哥觉得他的存在阻挡了自己的路,如果觉得没有这个弟弟他将会活得更好,那么,只要告诉他,他便会以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的方式自觉离开这个人世。

    然而,哥哥始终不能坦率地说出真实的想法,只用阴暗的手法来计算着他的性命。而比攫去他生命更残酷的,是让孩子亲眼看到了唯一的偶像轰然倒塌,曾经最敬爱依赖的人成了凶手。

    那一次,若不是父亲动用了神器魂引召唤鸟灵,开口向鸟灵之王幽凰求援,他大约如今已变成白骨一堆。

    得知鸟灵出手救了弟弟一命,清格勒大惊失色。生怕弟弟这一次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不想坐以待毙的他惶急之下偷偷拿走了族中另一件神物黄泉谱,带着自己的亲信连夜远走高飞。

    那时候,清格勒十四岁,他九岁。

    ——从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唯一的胞兄。

    后来,那批跟随清格勒逃离帕孟高原的盗宝者陆续返回,那些劫后余生的汉子说,清格勒为了获得巨宝铤而走险,想靠着能识别一切地下迷宫的黄泉谱闯入空桑第一帝王的寝陵。结果在一个可怕的密室内中了机关,被困死在里面,再也无法返回。

    “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在听到儿子噩耗的时候,父亲喃喃自语,眼角却有泪光。母亲则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不可终止——自从得知毒杀幼子的凶手竟是自己另一个儿子时开始,母亲多年来一直绷紧的神经骤然崩溃,变成了一个疯子。

    然而,让全族欣慰的是,死里逃生之后,那个自闭沉默的孩子慢慢变得坚强起来,他抛弃了少时所有的脆弱、忧郁和幻想,迅速地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领袖。

    他强势、聪明、缜密而又冷酷,让所有盗宝者为之臣服。

    然而,儿时那入侵的毒素虽然被鸟灵们用邪力压住,但依然存在于孩子的身体内。他被告诫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不能剧烈地运动,否则,体内的毒素便会失去控制。

    鸟灵之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慎重。

    不知为何,平日疯疯癫癫的母亲对那句话却是记得极其清晰,她近乎执迷地遵守了鸟灵们留下的话,立刻就把儿子重新裹入了襁褓中,不许任何人触碰——连他父亲都不可以靠近。

    从鬼门关里回来的他面临着一种更可怕的生活:在发疯母亲的照顾下,他被迫困在襁褓内,一动不动地被喂养着长到了十一岁。而十一岁的时候,他的智力和身高都还停留在两年前,甚至在语言和行动能力上,反而退化回了幼儿。

    那是怎样一段令人发疯的日子,他已经不再想去记忆。他不是没有恨过母亲的,但后来却渐渐明白:正是因为母亲这样疯狂的行为,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只留下疯妻和痴子。家族剧变由此到来,各房的兄长们汹涌而来,将母亲和他囚禁。

    除了父亲在世时的宠爱,母亲没有任何外援。族中的九叔虽然喜爱音格尔,但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也不敢挺身而出保护这一对母子。于是,哥哥们召开了族里大会,宣布废黜世子,把这一对无依无靠的母子放逐到西海边的狷之原去——那里,正是出身卑微的母亲的故乡。

    在被拉上赤驼,远赴边荒时,发疯的母亲没有反抗,只是心满意足地拍着襁褓中的孩子,对着那个木无反应的孩子痴笑——在她混乱的心智里,唯一的愿望便是把仅剩的儿子守住,别的什么权势争夺,在她眼里根本如沙土一般不值一提。

    他们母子在苦寒的帕孟高原最西方渡过了漫长的五年,与那些凶猛的狷类为伍。九叔悲悯这对可怜的母子,暗地里托人给他们送来一群赤驼和羊,让他们不至于贫苦而死。

    奇怪的是,虽然在乌兰沙海的奢华宫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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