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囚犯_第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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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第4/5页)



    他终于找到声音,用法文说:“没…事,你们…走开”

    “把他带走!”黎柔叫道。“不然我会杀了他!要他…走开…”其馀都是哭声。

    露莎把丈夫拉出来,关上门。

    一片寂静中,只有黎柔的哭声。

    亚穆的眼睛也像要煮沸,他转向她。她坐在床边,脸埋在双手中。

    他无法请求那不可能给出的原谅,他无法为不可原谅的事道歉。他所能给的只有他虚假的、破碎的心中,唯一真纯的事物。

    “我的爱,”他用法文无助地说。“我爱你,黎柔。”

    ~~~

    她伤心欲绝的望着他。她不想要了解,不想再面对他或任何事、任何人。

    爸爸、樊世、德鲁。

    还有这个人,这个她把一切:名誉、自尊、信任都交给他的这个美好的、不可能的人。她毫无保留,身体、心灵,全部给了他,如此欢欣的给了他。

    他也让她很快乐,她的心提醒她。

    他也付出了。

    他毕竟只是凡人。她从他眼中看见他受到的伤害,她的心同时提醒她,那个可怕的告解是他自动承认的。

    “你是我仅有的,”她发着抖说。“我只有你了。求求你给我一点什么解释,我爱你。你曾让我那么快乐,我希望我们可以公平的彼此对待。”她伸出手。

    他瞪着她的手看了许久,表情深不可解。最后,他把手放进她的手中,她握住它,身体滑到地板上。

    “我知道我老早就应该告诉你,可是我好害怕,”他看着他们相握的手。“你是我最心爱的人,失去你我会无法承受。但,今晚,是现况让我无法承受。我无法承受无法安慰你、无法送你回家、无法在你因噩梦而害怕时安慰你。我竟然无法照顾我的女人,只因为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力劝你嫁给我,我甚至不能正式求婚,只能半真半假、开玩笑的说,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因为我还没有一颗干净的心,说任何劝诱的话都是可耻的。”

    “那你的心现在干净了吗?”她问道。“这其间还有没有别的事?那天晚上,在威尼斯,你只是跟你的仆人去找我爸爸?”

    “我的过去还有很多事,”他说。“去找你父亲,并不是最严重的。我还伤害过别人,但是那些债,我在很久之前都还清了。即使是对你的国家,我也做出了补偿,我替贵国国王服务已经十年。”他抬起头,眼神幽暗。“可是,对你,我却从未有所补偿。我所做的,甚至只更增加我的罪。”

    十年,她想着,为另一个国家处理最复杂、最敏感的事务和问题,面对最卑鄙、最低下的坏人。凡是英王陛下认为太困难、太肮脏、太恶心的事都塞进亚穆那双优雅的手中。

    “如果国王陆下对你的服务都能感到满意,”她小心地说。“那我也应该满意了,即使…即使你杀了我父亲,你似乎也付出代价了。”

    “我没有杀你父亲,请你务必相信我。”

    “我相信你,”她说。“但是,我…想知道经过。”

    “那不会很愉快。”他说。

    “我从不期待那会很愉快。”

    他的表情稍微放松,改成盘腿而坐,准备细说从头。

    一开始,他向她父亲的合夥人购买偷来的武器,这个合夥人的姓名,亚穆认为他没有权利透露。他说出他的革命因为所托非人,以及他本人迷上杰森的女儿而失败。接着,阿里巴夏找人对他下毒,而因为他的两名仆人十分机警,巴夏并未得逞,而后他去威尼斯找白樵纳,逼他说出合夥人的姓名。亚穆承认他利用他并没有看见的黎柔加速她父亲的坦白,以及他让人给她服下鸦片。

    他又说他不顾仆人的反对,兼程赶到英国,同他认为背叛他的所有人报仇:匿名的军火商、爱玫的情人伊甸山伯爵,当然还有爱玫本人。他说出那场血淋淋的枪战,后来爱玫怎样救了他,以及他用珠宝偿付自己的罪行。

    他说他被放逐到新威尔斯,他们遇到船难,他救了船主和看守他的人,而后他遇到昆丁,后者认为他若能为大英帝国工作,应该会比被监禁在鸟不生蛋的殖民地更有用处。他说完了,低下头,好像准备承受另一次攻击。

    “看来一八一九是你生命中最多事的一年,”她说。“难怪,这么重的打击都没法把你打昏。事情这么多,你不可能还记得白樵纳的女儿。”

    “但我记得,”他严肃的说。“你一说出你父亲的名字我马上想起来。只是,即使当时,我也很困惑。当你告诉找,毕樊世在怎样的情况下带你离开,我便知道他偷走了你的童贞。你也因此嫁给他时,我羞愧到想要死去。因为我,你受了十年的折磨。”

    她不悦地抬起头。“我没有受折磨,不准把我变成可悲的受害者。我承认,樊世或许是一只可恶又可憎的猪…”

    “可憎?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却连在床上满足你的补偿都做不到。他酗酒、吸毒、敲诈、勒索、背叛…”

    “他使我成为艺术家,”她用力的说。“他至少懂得尊敬我这一点。他看出我的天分,送我去学校。他让我的第一个师傅愿意收一名女学生,我的第一个顾客也是他介绍的,而且他忍受因此产生的不便,容许我有事业、有野心。他或许破坏了别人的生活,但是他并没有毁掉我的。我是我父亲的女儿,我也是有仇必报的人。不久前,我才差点用暖床熨斗把你打昏,不是吗?我向你保证,男人被我的脾气所害,这绝对不是第一次。我不准你再同情我,或为我难过。”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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