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乐抗拆记_第29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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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第8/11页)

了,表情勇敢而疯狂:所有的暴君都那么恐惧,所有的刽子手都很无力,看,懦弱者是不敢过来的。我回头看,奇怪,那些拆迁队员真没有过来的意思,铁钎闪着冷光扔在一边,他们抽着烟,远远看这边好像在嘲笑。派出所也正常上班的样子,门口那警车的灯不闪了,连出门执勤的警察都不往这边看一眼。

    奇怪,我喃喃,是昨晚两死三伤让他们怕了,还是呆货你的酸诗让他们不敢上来。

    毕然若有所思,说了声越通俗越有力,然后跳上一块高高的大石头:

    我们是天地养大

    我们都是天地种下的庄稼

    没有天地我们不得存活

    派出所的人来了,刑警也来了。何无畏还要拼命,在我们劝说下才逃跑。两死三伤,当晚即被通缉。本来还要抓走石八斤,说纵容动物行凶杀人,还要通缉熊,要安乐死。石八斤大声说是人在杀物,谁动我熊,杀谁全家。动物园园长赶来,把一个电话递给刑警队长,刑警队长看了,不再说什么。园长瞪着石八斤,大骂你让动物园蒙受多大损失,这下肯定要拆掉了,都是因为你。全街人都站在长城上,高唱国歌。刑警队长骂了拆迁队的人蠢货,走了。毕然这时才赶回来,怔怔地看着何老四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走。凄怆地叫了一声,抓着头发就冲到城上,语无伦次地狂号:惨绝人寰,闻所未闻,纳粹党的毒气室,下三烂的采花贼,日本731部队。我耻与你们为伍…我躺在油条房里,对高姐说劝劝毕然。都这结果了,还跟他们谈什么可耻、为伍,一点意义都没有。高姐红着眼出去劝。听毕然挣扎着不回来,还在隔空大骂人性沦丧之类。肖咪咪和包一头已醒来,大口喝着矿泉水,也没力气争谁欠谁多一点了。我去看菜刀妹。她还软着,为何老四的死难过。警察说何老四并非拆迁队杀死的,是摔死的。可她不相信,她看见何老四身上有刀伤的。但警察很快把尸体抬走,强行火化了。谁也证明不了真相。幸好高姐及时回来,今晚她们姐们儿出去唱卡拉OK,回来见我和菜刀妹抱在一起,还以为在亲热。后来觉得不对,因为城上东倒西歪还有一些人,地上很多铝罐子,那罐子她是认得的。她恨恨地说,早知道这东西管用,就先下手为强,把拆迁队麻倒。菜刀妹忽然说:有内jianian。这东西是夜场里麻倒女孩子用的,拉开拉环放在角落,一会儿就倒。可长城在室外空旷地带,空气流通,虽然刚才从现场看扔了不少这种铝罐子,剂量大。但要不是有人先行在这边拉开拉环,先麻倒一些个人,拆迁队并不好从那边摸过来施放更大剂量。何老四肯定看见什么了,被杀掉。还不放心,推了下去。幸好高姐及时赶回。我头痛欲裂,说回家睡觉,明天还得跟他们拼。菜刀妹恨恨地:老子要跟他拼了。我转出菜刀妹的客厅,看见仍是空空荡荡,只有黑沙发和模糊的沙袋。门外,毕然还在悲声大喊,我拖他回来,骂有什么用。他回过神来,对,骂他们这些畜生没用,要写诗,要用诗来揭露他们!他像一个受了重伤的动物,蹒跚着跑回房。我进去,见他泪流满面,声音嘶哑,边念,边挥笔写诗。风一样又跑出去,站在长城上面大声朗诵:你杀死我后,我的白骨正好做成房子。我这白骨的房子,飘扬着不屈的旗帜。那些拆迁队懂个球的诗。我又让高姐出来拉他,听他又换成枪炮与玫瑰了…声声不绝。我做了一个好深的梦。一头巨大的章鱼把我往深处拖,它柔软的腕足紧缠着我,上面好多吸盘,竟全是眼睛。天灰蓝,像一块冰片贴在头上,我头痛欲裂,刚才的梦像要破茧而出,带走我的灵魂。毕然还在外面嘶哑着朗诵,其实已很絮叨,听上去也渺远,像天边的一个流狼汉且行且走地唱莲花落。估计这呆子此时也不知自己在念些什么,只是念。高姐眼睛红红地说,这样念下去,会不会把人念死。

    不要把我们随便来拔

    我们都是地里的庄稼

    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医生亟亟地跑来,大声问怎么回事,不等我回答就量脉搏、测体温,面色严峻地告诉我:病得不轻,得到医院急救。说完就抬上担架,手脚麻利地送进救护车,我关心毕然也跟了上去,那女医生关切地看了看我,说我跟过去也好,互相有个关照。还说我的脸色也很不好。我不好意思,说这段时间太焦虑了。她点点头,让我在后车厢里陪伴着毕然。救护车拉着长笛疾驶在这座城市宽阔的马路上,清晨刚至,薄雾消散,车外一张张热烈的脸掠过,像赶着暖流迁徙的大马哈鱼,任何艰难险都阻挡不住他们前往生活目的地。我却有种清冷之意,想休息一下,这几天都太累。闭眼的时候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想了想,是一排字扎得眼疼,盯着那行汉字,那么不可理喻“东方伊甸园——上钉维专业精神疾病康复中心”我扑上前敲打驾驶室后面那块玻璃,隔音很好,他们根本不理我,我砰砰捶喊了很久,那女医生终于回头看了看,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把布帘拉上。我飞扑到车窗处,敲打玻璃,大声喊着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不是精神病…那玻璃一定是特殊材料做成的,手破了,毫无动静。此时阳光明媚,漂流如织,正好碰上红灯,车外好多人都发现了我,他们并不救我出去,只鄙夷地看着我,看我以头撞窗,撞到没力气。如果足够细心,他们中有人定会发现我的额头已流下暗红的液体,与眼泪与口水汇合,肮脏地凝在玻璃窗上,最后把脸紧紧贴在窗上,变态而狰狞。所以他们有的把头不屑地扭过去,有的嘴巴一张一合,肯定在说:狗东西,你不精神病,谁精神病…车厢里渐渐升起一些白烟,我吸了一口,觉得很软,很舒服,人事不省。[进入下一页][进入上一页]点击此处可网购:1、当当网购地址有签名版2、卓越网购地址有签名版

    我们不能离开我们的家

    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医生亟亟地跑来,大声问怎么回事,不等我回答就量脉搏、测体温,面色严峻地告诉我:病得不轻,得到医院急救。说完就抬上担架,手脚麻利地送进救护车,我关心毕然也跟了上去,那女医生关切地看了看我,说我跟过去也好,互相有个关照。还说我的脸色也很不好。我不好意思,说这段时间太焦虑了。她点点头,让我在后车厢里陪伴着毕然。救护车拉着长笛疾驶在这座城市宽阔的马路上,清晨刚至,薄雾消散,车外一张张热烈的脸掠过,像赶着暖流迁徙的大马哈鱼,任何艰难险都阻挡不住他们前往生活目的地。我却有种清冷之意,想休息一下,这几天都太累。闭眼的时候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想了想,是一排字扎得眼疼,盯着那行汉字,那么不可理喻“东方伊甸园——上钉维专业精神疾病康复中心”我扑上前敲打驾驶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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