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3/4页)

上，敷好后再递给我。”莫狼平出声说道。

    石影依言递上，只见莫狼平竞掏出周十三腹内一处血肠，快手缝补了起来。

    石影转头，忍住作呕感觉，再回头时，莫狼平却已经在缝补周十三腹间那三寸长伤口上的里层腹皮。

    待得莫狼平缝合终于完成时，石影已经因为过于震惊而屏住了呼吸数回。

    可当石影一瞧见莫狼平前额因为太专注而沁出汗珠时，想也未想地就掏出布巾，拭去那即将滑落颊边的汗珠。

    莫狼平一扬眸，黑黝目光对上石影，他微勾了下唇角，什么话也没说。

    石影胸口忽地紧窒了一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掌。

    “生肌班，苔绿色那瓶。”莫狼平朝石影伸出手。

    石影急忙回过神，取来生肌班，打开置于莫狼平手边。

    莫狼平在周十三外层腹皮上敷了层葯，好让皮肤新生。

    “好了。”莫狼平起身洗净了手。

    石影则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被缝合肠肚，却未曾呼痛半声，且仍有呼息的周十三。

    石影不得不承认自己如今看待莫狼平目光，已经大大不同了。

    虽说自己曾陪宝姑娘看过几回诊，知道宝姑娘善诊脉、针灸，已算是医者高手，可却从未见她施行过此种医疗之术。

    就自己方才眼见为凭，便说莫狼平是华佗再世也不为过啊！

    石影咽了口口水，内心五味杂陈。

    莫狼平究竟何许人也？是方才剖腹补肠时，神态凛然的妙手神医？抑或是嘻笑怒骂、不拿人命当一回事的鬼医？

    “干么猛盯着我？吓傻了吗？”

    莫狼平瞥了石影一眼，走到门口摇铃，再让店小二去拿些沸水来清洗九刀。

    “看来我是注定要赢得那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莫狼平往窗边长榻上一躺，神态悠闲地说道。

    “你如何知道周十三会活得比其他两人久？”石影忍不住问道。

    莫狼平长眸锁住石影双眼，冷冷一笑。“因为我对那两个人下了毒。”

    石影闻言一怔，旋即抿紧双唇。

    “你怎能拿人命开玩笑？”

    “只要他们认输，承认输了这场赌，我自然会给他们解葯。痛个几天也算是给他们教训，如此有何不妥。”莫狼平神色不耐地说道。

    石影拧起眉：心里极度不以为然，不发一语地别过了头。

    “你还要跟着我十年，就打算继续冷着这么一张脸吗？”莫狼平喝了口茶，长目冷然地望着石影。

    “有何不可呢？”石影淡然答道，背过了身，迳自看向周十三。

    莫狼平瞪着石影背影，真不知道自己何必一时兴起，讨来了这个竟敢板着脸教训人的家伙。

    但话说回来，他倒是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敢教训他，人生总算是有点不同乐子了。

    否则，他不爱行医、偏偏专精于此，日子早过得烦透，年纪虽不长：心里是槁木死灰，不找点事来玩玩，谁知道他会不会郁闷至死。

    不知还要等到多久，石影才会失控地对他放声大吼？

    三个月？莫狼平双眼发亮：心情太好地和自己打起赌来。他想，三个月后，忍无可忍的石影定然会比现下无趣模样来得有趣一些。

    “石影，去给我端盆洗脚水过来。”莫狼平好整以暇地开口说道。

    砰！门被用力地关上。

    或者，不用三个月。莫狼平乐得哼起小曲，期待着将来天下大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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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石影原本并未预期自己会在长风茶馆待上多久，但却怎么样也法料到，莫狼平这一待便是一个月光景。

    莫狼平夜夜在花楼里睡至日上三竿，一回客栈便找人赌博、喝酒，行事作风根本就像个混吃等死的纨袴子弟。

    这一夜，莫狼平仍然在花街巷弄里鬼混，石影则始终坐在花厅内最阴暗角落，无言地看着那些身着薄纱轻缦、劝酒亦被灌酒的歌伎。

    不知自己的几个jiejie们，现下是否仍过着这般送往迎来的苦日子？亲生爹嗜赌若命，四个女儿全被卖进窑子里，对jiejie们的印象，便是她们离家前不舍之痛哭。

    都怪这些贪好酒色财气赌的男人！

    石影利眸瞪向莫狼平…

    他披散长发，衣襟半松，长袍乱挥，大掌拿着酒杯正原地胡乱旋转着。转啊转啊，竟转到了自己面前！

    石影倒抽了口气，眼中嫌恶更甚，只得别开头，免得自己出手给莫狼平一巴掌，好让他清醒。

    “我到外头吹吹风。”莫狼平一瞧石影那副正襟危坐模样，悄悄朝歌伎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灌醉石影。

    石影随之起身，也想跟着出去。

    “我到外头吹风找乐子，你跟上来了，我还搞个什么屁！”莫狼平伸掌要把石影往屋子里推。

    石影后退一步，连碰也不给碰，迳自走回原位坐下。

    莫狼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右脚用力地踹上门。

    他原本以为自己夜夜笙歌之举，八成可以早早这得石影恼怒发狂，无奈是这家伙居然老僧入定似地，一日比一日更漠然。害他只好出此下策，看看能不能灌得石影酒后乱性一番。

    莫狼平盘腿坐于门口，偷听着里头谈话…

    “这位大爷怎么称呼？”歌伎明珠手执玉壶，朝着石影偎了过去。

    “石影。”石影双唇一启，双眼直视前方，眉毛不曾动一下。

    “石爷，莫大夫说您是他的护卫，您可得好好守着他，别让恶人伤了他一根汗毛。莫大夫救人无数，附近几户贫民都受过他的医治呢！”另一名歌伎宝玉瞧着石影一副正经八百模样，便随口说了些莫狼平事迹，想引起注意。

    “喔。”石影看了她一眼。

    “是啊，我当初还未梳拢前，有回得了肺病，鸨妈把我扔在路边等死，可是莫大夫救了我一命呢。”宝玉边说递给石影一杯酒。“这酒是咱们姐妹常喝的玫瑰饮，若您不爱那股呛酒子味，这酒倒是颇顺口，醉不了人的。”

    “这酒很香。”石影喝了一口，对于渗入喉咙之香味倒是颇有好感。

    “是啊，这是莫大夫教我们酿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