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苦都愿意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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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4页)

以哥儿们相称,熟腻得无话不谈,却始终没有一线一毫的暧昧,一如天底下的兄弟,同悲共喜。即使一路相携走来,两人之间依然清明自在,澄若明镜。

    但四年前,在甫成为大学新鲜人的开学日,她满心忧虑地来找他,低声下气地要求他冒充她的男朋友。因为在暑假期间,她被家人说服过继成为另一支血脉的继承人,而这件过继案一旦成为事实,她将逃不过结婚成家、传承子嗣的苦难命运。

    “为什么找上我?”他记得当初曾以极坏的口气诘问她。

    “因为我相信你啊。”她仰高了满怀期盼的小脸,倾诉缘由。“只有你真心对我好,也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对不对?”

    除了点头承认,并担下吃力不讨好的角色之外,他还能怎么说?他能否认吗?然后一掌劈断两人之间的所有情谊,从此成为陌路人?不,他做不到。

    这时方知以往自己口中所谓的清明自在全是假的,全属自欺欺人。除了身陷其中的困情者之外,有谁知情事折人且伤心?

    即使她从未当他是她的Mr。Right,她却是他的MissRight。

    “算了,-不会懂的。”他抓起车钥匙,拖着她出门。“我送。”

    “不要。”她缩回手,不肯让他牵。

    “难不成-又想用拖曳伞飞过去,晚上再偷一匹白马代步?”齐硕文斜睨她,脸上堆满恶意的嗤笑。

    “卑鄙小人!”她立刻毫不客气地踹过去。“专挖人墙角!”

    “好,我是小人。”他大笑,拥着她步向车库。“小人恳请大女人上车,谢谢。”

    “多陪我一下你会死啊!小气鬼。”尹梵心双臂死命抱住齐硕文的腰际,说什么都不肯放开。“我不想孤单单地被抛在这里,任人欺凌。”

    “我不敢。”齐硕文憋着笑,一本正经地盯着她。

    “不敢?”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他竟然说不敢?!这是爬过喜马拉雅山的人该说的屁话吗?

    “对呀,我不敢看-一脸羞答答地巴在别的男人脚下,太恶心了,晚上睡觉会作恶梦,划不来!”齐硕文不怕死地哈哈大笑。

    “没见过像你这样低级的卑劣恶徒!”尹梵心将他推回车畔,又咬他一口。

    “多谢赞美。”甩了甩手,他不以为杵,仍然笑嘻嘻的。“晚上记得打电话回来,就算要在城里过夜也一样,知道吗?”

    他把她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用那种暧昧得要死的语气说“过夜”两个字,只有聋子才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滚啦!”她气呼呼地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转身扮了个鬼脸。“不用你鸡婆!”

    “对,趁现在快把闷气发一发,免得等会儿『过敏症』一发作,想骂人都骂不出来,那就太惨-!”齐硕文一面发动引擎,一面朝她背影大喊。

    不理他!不能理他!一旦让他发现激将法生效,那家伙铁定没完没了。

    即使被激气得牙痒痒的,尹梵心只顾着加快脚步,硬是不肯回头,唯恐顺遂了挑衅人的心意。

    停在上午被人要求“以身相许”的门扉前,她犹豫着该不该敲门。

    他应该不是认真的吧?即使是,也应该是指在舞台上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全力以赴…对,就是这样,绝对没有别的有色意味。

    “-又迟到。”应御风猛然拉开门,一脸嫌恶。“别以为天下人都跟-一样优闲!”

    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她就溜得不见踪影,害他还得以电话与齐家连络,才知道她借着出外用餐的理由跑回家诉苦,控告他施加在她身上的苛责与凌虐。

    当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突然飘过他心头,有些麻刺,但他拒绝承认那叫“吃醋”

    基本上“嫉妒”这两个字也很合用,不过打死他也别想要他“俯首认罪”

    该死的白痴女人,她干嘛无端冒出一名关系匪浅的未婚夫!

    既然名花有主,就不该出外招蜂引蝶,不守妇道!

    慢着!他的脑子气坏了吗?她又不是他什么人,管她的豆腐会不会被其它不安分的色鬼偷吃得一乾二净,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合该让齐氏未婚夫担心去,他在旁边惊什么惊?

    “对不起。”在他面前,她的道歉似乎已成一种惯性。

    “这些客套的废话可以免了,去换衣服。”他踹上门,快步踱回墙边,按下音响开关,一阵悠扬轻快的古典乐音立刻流泄出来,清雅且醉人。

    完了,他竟然在播放“催眠曲”,她不睡死才怪!

    话说回来,在他严苛的训练之下,就算想偷-一下都不太可能,甭提睡死过去。

    再加上他炯炯晶亮的鹰眸──真的,被他盯住的感觉真的很恐怖,感觉上像是待宰的动物;若是惹得他一个不顺心,就等着头颅被摘下,成为书房墙上展示的战利品。

    尹梵心一面踏着颓丧的步伐走出更衣室,一面挫败地揉揉额心,在听得巨大跃动的声响时,才抬眼瞥向房中另一名活人兼“过敏源”

    天哪!她当初是瞎了吗?不然怎会没发现“过敏源”先生竟是位完美无瑕、令人心荡神驰的绝世美男子?瞧他一身黑衣黑裤,紧身又服帖,完全将他健美颀长的体态展露无遗──当然,因布料仍掩盖住大部分躯体,无法真切看清坚如钢石的肌rou,是她此刻最大的遗憾。

    不管了,就算会被扒皮挫骨她也认了。大好机会稍纵即逝,非得好好把握不可!不趁此刻他正陶醉于乐音起舞时为他留下画像,更待何时?

    说做便做!尹梵心立刻旋身窜回更衣室,从画袋里摸出素描本与炭笔,躲在更衣室的门扉后头,由隙缝往外偷窥,飞快地挥动巧手,捕捉着应御风的一举一动。

    她只顾着沉醉在速描绘画当中,不但忘了今夕是何夕,也忘了身在何处,仅是埋头苦干,不断偷瞥外头舞动的身影。

    唉!可惜,他连沉浸在舞蹈中时仍是一张冷冰冰的臭脸…

    打从头一回照面,他就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在他登门寻衅之后,她更没见过他显露出好心情,连一次都没有。总是严肃的脸、僵硬的语气、不耐烦的声调,顶多顶多,她会听见他冷冷地嗤笑,耻笑她“不小心”犯下的过错──顺手牵马。

    唉,如果能见他笑一回多好。尹梵心盯着一整本不苟言笑、独自起舞的应御风发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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