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花 下_第十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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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第3/4页)

进,勉强忍下咳声,苍白若纸的脸容露出浅笑。

    “实姊姊,怎是你端药来了?前头不忙吗?”

    “忙,你调出的那几味薰香粉让店里忙翻了,永宁城的姑娘们全挤到咱们柜上,哪有不忙之理?”樊香实半开玩笑,端药近榻。“江寒波被杨姑喊去搬货干粗活,没能帮你送药,我溜进灶房想喝口茶歇会儿,就被妥以重任了。”说着,她手里的药递将过去。

    病卧榻上的姑娘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接过碗,对她道了声谢。

    病姑娘姓李,名流玉,她有个武功高强的师弟,名叫江寒波,这一双师姊弟正是几个月前拜访“松涛居”,在议事厅前的回廊上与她打过照面之人。

    那个江寒波还曾扮作黑衣客,夜闯“空山明月院”,只为劫她。

    怎会和他们一双师姊弟牵扯上?

    而且越牵扯,还越像朋友之间的相交?

    必于这些疑点,樊香实这些日子想过又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只道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果然全靠一个“缘”字,缘来便聚,或者哪天缘散便也要散。

    她当时随着小牛哥离开北冥,其实一开始就被江寒波盯上。

    他劫她不成,并未放弃,一直在暗处窥伺,就等好机会来到。

    她从“松涛居”出走,根本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才出北冥地界不到一日,他便也驾着一辆马车,大刺刺尾随于后,车内躺着李流玉。

    停就跟着停,走就随着走,让江寒波如此跟了三日,樊香实渐感不安。若是仅有自己一个,那便罢了,但身边尚有小牛哥和巧儿姑娘,不能因她害了旁人。

    被尾随的第三日夜里,他们两边的人皆野宿在临溪的背风面山坡,她主动找上他们师姊弟俩。

    仔细回想,她记起当日李流玉头一回见到她时,曾提到她身上嗅得出血鹿气味,不是因她手中端着鹿血,而是“血鹿”二字。

    那方“血鹿胎”在她身上,早化进她血rou中,精华凝于心头。

    所以,他们要的人是她樊香实。

    当时,马车内的李流玉病得几是脱了形,见到她后,瘦脸上显得特别乌圆的眸子上上下下瞧她,最终却叹——

    “姊姊,你的血味淡些了,那人养了许久,倒也下得了手。”

    听得这话,樊香实背脊窜麻,左胸房那个圆圆小小、初初愈合的伤口瞬间又觉疼痛。她问——

    “你如何得知?”

    “我鼻子好使,自然推敲得出。”

    后来确实证明,这个李流玉果然嗅觉灵敏,能耐超出寻常人不知千百倍。

    那晚野地山坡的马车内,李流玉对她道明,他们为寻那方千年“血鹿胎”一路往西,去到了域外的血鹿牧族,多方打探,才知几年前“血鹿胎”已流进北冥“松涛居”,这才又追上“松涛居”,哪知一切都迟了。

    “我这病,需要的是“血鹿胎”,而非它养出的心头血。再说了姊姊,你自个儿都伤成这模样,哪禁得起再次释血?那晚师弟夜闯“松涛居”劫你,我不允,他一向听我的话,那一次却瞒着我去做,我已骂过他了,姊姊别对他生气,他…唉…他总怕我活不成。”

    那夜过后,江寒波仍驾着马车一路跟随,让她总有虎视眈眈之感。

    樊香实不禁思忖,或者“血鹿胎”养出的心头血对流玉的病仍多少见效,但那病姑娘对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流玉不让师弟下手,但江寒波听话归听话,不动她,却仍旧一路跟随,仿佛这么“黏”着,总有一日“黏”到事情开花结果。

    结果,便形成如此诡谲的局势——

    他们师姊弟二人从北冥跟了来,跟着小牛哥、巧儿姑娘和她,先到川东与小牛哥那位远房叔叔会合,接着弃马行船,到巧儿位在两湖一带的本家拜访,待一行人来到江北永宁谈生意时,前后都过了快两个月。

    她在城中游逛时见“捻花堂”张贴请人的告示,还供食、供宿,每个月除薪酬外亦能分红,当下就决定试试。

    她留在永宁,江寒波自然是想留下就近盯住她,但“捻花堂”请人有个条件,只要女子,不要男人。

    后来是因“捻花堂”一干女人们见李流玉病得严重,见不得姑娘家颠沛流离,才勉为其难在“捻花堂”大后院也拨了间房给江寒波栖身,而既是住下,就不能吃白食,江寒波一个被当成三个来用,要是堂外有什么粗重活儿,绝对叫上他,有什么好吃的,肯定他最后吃到。

    “捻花堂”是那些女人们各有各的故事,待熟稔些,她们笑着对她透露——

    “咱们这儿的‘捻花堂’尽管大,也只是江北总铺,真正的本铺设在江南,但‘捻花堂’背后尚有个大靠山,说白了,咱们全是江南‘飞霞楼’出来的。‘飞霞楼’向来以女为尊,‘捻花堂’当然跟随…”

    “…‘飞霞楼’常是收容一些被休离,或遭遇其他不幸而无立身之处的可怜女子,楼子姓花,花家共有姊妹四人。近些年,‘飞霞楼’在道上的名气越来越响亮,底下生意越拓越宽,这‘捻花堂’正是其中一支。”

    “唔…不过楼主不常来江北就是,倒是花三姑娘走货走得很勤,十天半个月便能瞧她上门。阿实,往后得空,也带你过江回‘飞霞楼’玩玩,楼内‘好风景’难得一见,你见了,绝对受益匪浅。”

    之后不久,她便见到花三花咏夜了。

    三姑娘年纪与她相若,模样娇媚却不失英气,当时花三身边还跟着一位名叫余皂秋的年轻汉子,那人高大阴沉,性子很怪,安静到教人发毛,但似乎跟三姑娘是一对儿的。

    再有,她在那当下不懂“捻花堂”是的姊姊、姑姑、大娘们提起“飞霞楼”,为何说到最后要笑得那般暧昧,后来才知,江南“飞霞楼”之所以声名大噪,是因靠着所谓的“玉房秘术”大发利市,攒了钱之后再开货行、开茶馆、饭馆等等铺子,替众女们谋了好几条出路。

    然而等到她再问明白什么是“玉房秘术”后“捻花堂”里的女人们笑得更是前俯后仰,边笑边说,她则听得面红耳赤,头顶心都要冒烟。

    “阿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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