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花 下_第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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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第2/4页)

口,闭口又掀唇,最后直接坚定地蹭出一句——

    “我想救李流玉。我想试。”

    “你当真肯了?!”她身后的少年紧声问。

    她回眸去看,江寒波背靠着石墙勉强立起,一手捂胸,嘴角血丝潺潺,那张年轻面庞说多惨有多惨,但乖戾的双目晶晶发亮。

    “我想试。”她重申。

    “你别想!”杵在她面前的陆芳远厉声道。

    “我想。”她重新看向他,专注而郑重地看他。“我要这么做。”点头,再点头,像似加强内心意念。“我会这么做。”他死死瞪着她,阔袖微动,打算将她扯进怀里,她却快他一步道——

    “我想试着救李流玉,但究竟该怎么救,仍要请公子帮忙。”沉静了会儿,她脸色苍白,却腼腆道:“我怕自己下手取心头血,要取得乱七八道,你…你刚巧来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来,由你下手,我、我胆气就足了些…你帮我救李流玉好不好?”

    陆芳远终于体会到,原来人的怒气是可以一层叠上一层,永无止境地攀高。

    他往前踏出一步,她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小脸上的戒备神情让他心头火窜得更高、烧得更猛烈。

    “过来。”他立定不动,事实上是气到全身发僵。

    樊香实回头瞅了江寒波一眼,后者面色带金,显然内息被打得大乱。她调过头再看陆芳远,鼓起勇气再道:“那、那你答应我了?”

    “阿实,过来。”

    她浑身一震,那颤栗从脚底沿着脊柱窜到头顶心。

    “过来。”他差不多把一辈子的耐住都赌上了。

    咬咬唇,想着他这趟寻来中原的目的,一股说不出的酸楚情怀在胸中漫开。

    她终于听话地走过去。

    不仅是走近,她还直直走入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

    陆芳远利眉微挑,呼息悄悄一窒,脸色稍霁,甚至还朝着满脸戾气却又无能为力的江寒波投出淡淡胜利的微笑。

    他举袖想拍拍她的头,却听她细细哑哑地嚅出话——

    “拜托你帮我好不好?你答应我,帮我试着救救流玉,等这住事情过后…我、我一定跟你走。我跟你签卖身契,我跟你回北冥,回‘松涛居’,不会再不告而别,你说的话,我都听,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再不离开你…”她仿佛低笑,笑中隐着忧伤,嗓音更轻。“…尽管弄不懂为何你非把我逮回去不可,若你希望有我伴着,我就伴着,等哪天你厌倦了,瞧见我就烦,到那时,再让我走吧。”

    一双大掌按住她两肩,将她推开一小段距离。

    欸,果然又看到他发火的眼。

    欸…这样也不成,那样也不成,是要如何?

    她大胆迎视他,眸光一瞬也不瞬。“我想救她。”如果不识李流玉,不知江寒波的豁命相搏,不知那双师姊弟之间的情分,她樊香实当然活得自在安心,坏就坏在她跟人家已有了三分交情,心软无药医啊,又怎能见死不救?她也是图个心安理得。

    “你帮帮我好吗?”她眸底泛热,觉得自己还能成全别人,那也算一大乐事呢!她吸吸鼻子,对着他讨好般微笑,怕他怒火乱窜,还笑得有些怯生生。“你能救小姐,也一定能救流玉,那块‘血鹿胎’反正是被我吞了,你再取一次心头血帮流玉试试…”

    略顿,她咽了咽唾液,很抿唇又道:“那个…其实你上次动手时,真的很利落,我也、也没受多少痛楚。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你第一回已经挺熟练,第二回应该会更上手。总之我…我就这个请求,你应了我,好不好?”

    她竟然这样跟他谈条件?

    拿自己的命跟他谈条件?!

    陆芳远有股想将她撕吞入腹的冲动!

    他暗暗磨牙,脸色铁青,额角太阳xue突突乱跳,额面与颈子都已浮出青筋。

    什么叫“一回生、二回熟”?

    这是他作茧自缚,抑或她傻得语无伦次?

    无数思绪在脑中起伏,许久、许久,他勾唇冷笑了,从齿缝中挤出声音,一字字说得清楚明白。“恕我帮不上忙。那根用来取血的精钢长针已然遗失,没有它,无法取心头血。”

    樊香实嚅着唇似要说什么。

    她没说话,却伸手进袖里摸索,最后从袖底暗袋掏出一长物。

    “…公子的钢针是…唔…是我偷走的…”

    她低头认罪,递上那根精钢所制的中空长针,一直递到陆芳远眼下。

    突然间,按住她双肩的男性大掌狠狠用力,十指似要掐进她血rou里。

    随即,她耳际爆开一声恶狠狠的怒骂——

    “樊香实,你混蛋!”

    她头还在晕,此时又被震得两耳隆隆作响,缩着颈,她委屈又耍赖辩道:“那我还你嘛!偷了它是我不对,我现下还你还不成吗?”

    “你、你实在是…混蛋…混蛋!混蛋!混蛋——”骂到最后嗓音都抖了。

    挨了狠骂,她眼里冒出两泡泪。

    内心既酸涩又难受,结果她却是向那个骂她的男人寻求安慰——瘪瘪嘴,她忽然“哇啊——”一声哭出来,身子撞进他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衣衫。

    “你帮帮我嘛,呜呜呜…我自己不敢刺,呜呜…我想救流玉,我想试,可是我不敢自个儿动手…呜呜呜…你帮我嘛…”

    陆芳远觉得这辈子似乎没这么折腾过。

    他曾以为自己有情,后来觉醒于自己的无情,而现下又成什么事了?

    胸中那颗心原来鲜红火热得很,扑扑腾跳,因为一遇上这个老实头姑娘,他七情六欲尽起,喜怒哀乐皆兴,就只剩“举旗投降”这一臭招能使。

    可恨!可恨至极!

    他兀自咬牙切齿,双袖却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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