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子_10沉默的朋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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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沉默的朋友 (第3/3页)

报道,说了他们上午搜索的情况,说警方搜索也一无所获。但中间一则报道则说某某跑步者,星期六近中午时远远看到一男一女在争执,似乎有点拉拉扯扯。女的装束很像告示上说的。他因为急于跑完全程,也没仔细看,男的似乎也穿着运动短服。警方要求居民协助提供更多线索云云。

    他的心沉下去,这不像是开玩笑了。看来马克是对的,林奈特真遭到了不测。他心情沉重走回宿舍,给马克打电话,没人。入睡前,他又打了,还是没人。

    第二天一早他开车到了卡林顿,不少人已经聚集在那里了,比第一天人还多。最后马克和警官来了,警官这次脸色很严肃,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复印的地图,要求他们分成几个小组,包干地图上画着圈的几块地方。正当人群在唧唧喳喳地分组时,突然大家沉默了,马克站到咖啡馆台阶上,取下颈上的十字架项链,抓在手中,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主啊,请您帮助我。”他不断重复这句话。

    人群中有不少人画起十字,女孩子在掉眼泪,他不信教,也在心里祈祷,似乎真有个上帝会理清人间男女恩怨。

    一天的劳累,依然毫无所获。那天搜索他没有再见到马克。晚上七时接到马克的电话,说毫无消息,想到他这儿谈谈。他说:“你肯定累坏了,还是我到你那儿。”马克没有拒绝。

    马克从一大堆林奈特的照片中抬起脸:“从今年年初起,我就要求结婚。我想有孩子,她不愿意,我问她爱不爱我,她说很爱我,但还没有准备好做我妻子。”

    “上星期,我们又吵架了。星期五,就是星期五中午,你知道西门那片大草坪,老有人在那儿晒太阳。”

    他当然知道那块大草地,穿比基尼泳衣晒太阳的女人,有时把身子翻过来,背朝天把乳罩解开,这是校警允许的最高限度。过路的人,忍不住都要看上几眼,虽然都装着见惯不怪。

    “我走过那儿,看见一个女人俯在地上,上身那么熟悉,一看是林奈特。我走上前去,尽可能平静地叫她,她抬起头,朝我笑。”

    “‘亲爱的,东方女子不这么晒太阳。’”

    “她说,‘我就这么晒太阳。’”

    “我笑着说,‘白种女人皮肤惨白,要加颜色,东方女人颜色正好。’”

    “她突然手撑着地抬起身,两个rufang正面对着我,说,‘我晒太阳,不是调鸡尾酒。’”

    “我连忙坐下去搂着她,把她遮掩起来,‘你真美。但你是我的。’我这话说漏了嘴,她猛一下推开我,套上衣服说,‘我什么时候把我的自由出售给你啦!’”

    “她穿上紧身裤,嘟着嘴走了。晚上我们又吵了架。最后我强调不管怎么着我爱她。她总说,我爱的不是她,是我自己。”

    “她去洗澡,洗完澡,裸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我看着她美妙的身子,心里阵阵发热。我真希望她娇弱一些,害羞一些,把灯光扭暗,裹在衣服里,让我一层层把她剥出来。可她就这么光着身子走来走去,像一头母豹,像是自我欣赏,像是故意气我,又像故意撩拨我。她到这张咖啡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我跳起来说,‘窗帘还没拉上呢!’”

    “她说,‘好吧,我来拉!’”

    “我冲上去把窗帘合了起来。她笑了起来,说我是个包,软蛋,窝囊废。我不想还嘴,回到我的计算机边,一个小时后,我走出去,发现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依然一丝不挂。我取了条床单,给她盖上。看着她美丽的脸,我想了很久。我也有过别的女朋友,在偷看《藏春阁》杂志的少年时代,从初闯人世后,见过不少女人,可我怎么也不喜欢她们,只有林奈特是我想娶的东方女人。”

    “星期六早晨,我们还是按老规矩,出发去跑步。我在后面,看着她矫健的步子,修长的大腿,飘动的黑发,我跑上去,一把抱住她说:

    “‘嫁给我吧。’

    ‘你会恨我的。’她要挣开。

    ‘那个老跟在你屁股后面的中国人是谁?’”

    “是谁呢?”他问自己用不着问马克。马克的眼睛正盯住他,他强按住自己的心跳,假装镇静地转动手中的高脚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马克火辣辣的眼光。

    “我承认我是无事找事。”马克继续往下说。

    “我说,‘我爱你。’她却说,‘就是因为你爱我,你会恨我。’”马克突然越说越快,好像呼吸都困难了“她在我的臂弯里,眼睛盯住我,与我对视。我明白了,她说的是对的。但是我要她,她是我的,就在这里要她。我非要她不可,我对自己说。”

    他看着马克拿起酒杯,一口喝完,一拳击在桌上。屋里死一般寂静,只有闹钟的嘀答声在点着心跳。他强压住自己不对马克作任何评论。

    过了很久,马克像在梦中似的喃喃说道:“她在我的怀里,还是那么温顺,那么文静,我慢慢剥下她的衣服,她那么美,我从来没这么激动过。”

    “她为什么要离开?”

    “真的,”他问“为什么呢?”他不吱声,脸上的肌rou抽搐着。马克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好像双方都知道只剩下最后一句可说的话了。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马克从沉思中突然惊醒,语无伦次地嚷道:“哪里?哪里?”

    他把电话筒拿起来,递到马克手里,他拿着话筒的手直发抖,听了半天,他只是支支吾吾地应着。

    “我累了,明天再谈好吗?”他放下话筒。

    “没什么事吧?”他问马克。

    “警方从外地调来大规模的警犬队,问我如何配合。”

    “你真累了,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马克没有做声,似乎又回到接这个电话前的状态。看着马克,他的心却激烈地跳着,他站了起来,手和腿似乎在抽搐,用一种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声音说:“明天,明天他们会找到尸体吗?”

    “尸体?”马克说“当然,尸体会找到的,一切都会找到的。”

    马克突然回过味来,愣眼瞪着他,样子可怕地冷笑起来。

    “我喝了酒,胡说的,别在意。”马克边说边朝门口走去。像是下逐客令,他打开门,和邀他来时的欢迎态度完全相反。

    “白浪费你的时间,有警犬,明天我们也不用搜索了。”

    他淡淡地对马克说了一句:“希望今后常能见到你。”他走入星光漫天的加利福尼亚之夜,步子放得很慢,他明白自己今后再也不会见到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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