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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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4页)

不语养活她。

    半夜三更拖着疲倦身躯自片场回来,坐在化妆镜前卸妆,那残妆抹来抹去犹自留着颜色的渣滓,解语如果未睡,一定帮jiejie按摩肩膀。

    那其实并不是她的jiejie。

    解语吁出一口气。

    “那我们该送什么礼?”

    “她随时可以用得着的东西。”

    “那送现金。”

    “好像不够尊重。”

    杏子斡笑了,到底还是年轻,世上还有什么比现金更尊贵的物件。

    “那么,由你定夺吧。”

    杏子斡因为解语的缘故,得以闲话家常,这是一种罕有的额外享受。

    第二天,解语在理发店,听到身后有两位女士在交谈。

    “你看,这花不语要结婚了。”

    解语一怔,不语显然已对记者宣布此事。

    “还嫁得出去,真是稀奇,已是四十年旧烂货一件。”

    “对方当是宝贝。”

    “你看,多有办法。”

    “女人是要有点名气是不是。”

    “著名烂货一件…男人至吃这一套。”

    “新的时候哪里轮得到这种小生意人。”

    常人对名人从无好评。

    常人自践踏名人的名声中得到至大快感,是故常人非常愿意捧一些人成为名人,而名人主要用途便是被常人泄忿。

    解语听了这等评语并不觉得十分难过,自由世界,言论自由,做名人总得付出代价,这种歪论理它多余。

    她可以请专人到家中理发,可是,那样做会完完全全同世界脱节,没有必要做如此牺牲。

    解语离开理发店,看到杏府车子正朝她驶来。

    她刚想迎上去,身边有人叫她:“花小姐。”

    解语抬起头。

    这时她仍然穿着白衬衫蓝布裤,清纯一如昔日,而杏子斡亦从未要求她做出任何改变。

    对方是一位打扮人时的中年妇女,戴着一顶有面纱的帽子,一时看不清楚容貌。

    “哪一位?”

    “我姓朱。”

    解语一向喜欢这个姓字,朱是红色,红是全体颜色中最美的一种。

    “朱女士,有什么事?”

    “我想与花小姐说几句话。”

    这时,杏宅的司机已经警惕地下车来。

    解语因说:“我有事赶着回去。”不想与陌生人多说。

    可是那位女士轻轻拉住解语的袖子“我是子斡的母亲。”

    解语一听此话,愣住了,她马上同司机说:“我碰到老朋友,去喝杯茶,二十分钟后你仍在此处等我。”

    司机只得退下。

    解语对朱女士说:“我们去附近坐下。”

    坐定了,解语才看清楚她的脸容。

    解语迅速做出以下结论:这位朱女士,年轻之际绝对比今日的花解语漂亮,而花解语在老了之后,却绝对没有今日的朱女士好看。

    解语不由得问:“这些年来,你在何处?”

    朱女士苦涩地答:“我被逐出杏家,永远不能进门。”

    “为什么?”解语震惊。

    朱女士低下头。

    “对不起,我冒昧了。”

    她勇敢地抬起头来,微笑“你就是我媳妇?”

    解语但笑不语。

    “太好了,我真为子斡高兴。”

    “我有许多缺点。”

    朱女士握着她的手“子斡有你做伴,当不愁寂寞。”

    “这些年来,子斡一定想念你。”

    朱女士又低下头。

    棒一会说:“我在报上读到你们订婚消息,故前来相认,没把你吓一跳吧?”

    “我胆子极大。”

    朱女士笑了。

    她俩沉默了一会儿,解语一直陪着笑,心中有许多疑团,可是朱女士不说,她也不会问。

    “别告诉子斡,我俩见过面。”

    “为什么?”

    “他痛恨我。”

    “没有这样的事,必定是误会,他不恨任何人。”

    朱女士抬起头来,牵一牵嘴角,像是笑,可是更像在饮泣,她说:“他受伤乃因我。”

    解语张大了嘴。

    她的震惊非笔墨所能形容。

    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解语不置信地,用极低的声音问。

    “他从一个健康的年轻人,变得面目全非,是因为你的原故?”

    朱女士点点头。

    解语忿慨莫名“那天,开枪的人,是你?”

    朱女士面色苍白,抬起头来“不,”她像是一早决定,要把这件事说出来,释放她自己“开枪的不是我,可是吃子弹的人却本应是我,子斡飞身扑上,替我挡了这一枪。”

    解语浑身僵硬,四肢未能动弹。

    她觉得有点晕眩,而且,眼前有金星飞舞。

    她深深吸一口气。

    朱女士开始饮泣,她背个罪恶包袱已有多年,她的痛苦好比一个汪洋,永远澎湃起伏,她的伤疤,永远不会愈合。

    她一阖上眼,便会看到今日的杏子斡,他的伤势,由她一手造成。

    解语茫然“为什么,你们是他的父母,为什么?”

    朱女士吐出一口气“我不贞,他要射杀我。”

    解语听了此言,更觉凄惶悲凉“可是,那是你俩之间之事,何故祸延子斡?”

    朱女士不能回答。

    这时,杏府的司机轻轻走近,看到解语,放下心来,又悄悄退出。

    大错已经铸成,无人可以回头。

    “你为什么把这些都告诉我?”

    “你将成为杏家媳妇,我想你应该知道。”

    解语叹口气“是,你说得对。”

    她语气渐渐平静“你放心,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我。”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没有希祈任何人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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