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王后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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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3/3页)



    “我…”刚开始时,她好像忘了怎么说话,又或者听不懂他说什么。孤独梦境里没有说话的对象,而梦中梦里她已是另一个人,说着另一个时代、另一个国度的语言,于是渐渐连开口也成了极困难的一件事。

    可是他有全部的时间陪着她。

    第二个清晨,她眼里已有疲态。他们尽可能地保持体力,他身强体壮,承受得了,对孟蝶来说却是折腾。

    为什么他不能就这么陪她留在天水荒原的边陲,就这么相守到老?那不是他们当年曾经共同拥有过的美好愿景吗?遗世独立又如何?世间太多纷扰,七年的流亡已经让他厌倦了,原来他曾经有过机会再次拥有早已痛失的美好,却因为自己的固执而亲手敲碎了它。

    不只是因为天朝士兵的出现让他心生警戒,而是他没忘记他的复国大业,流亡各地的炎武同胞知道他们的武皇没死,正在暗中集结,等待他再次领导他们一雪前耻。

    他原想请单鹰帆暂时照顾孟蝶,因为炎武人只怕还没忘记王后的背叛。流亡的日子里他每想起妻子的谎言,就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出她,狠狠地折磨和发泄。在天水荒原时他曾一再暗恼自己不由自主地心软和眷恋,如今他才明白七年的苦难和她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第三个清晨,他几乎不忍见她憔悴的脸庞,和无论如何也要紧紧抓着他、依偎着他的模样。

    单鹰帆说过,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杀了她,无间罪咒自然得解…

    巴日拒绝去想这个可能,他在孟蝶耳边鼓励着,要她保持清醒,拿着他做的梳子替她梳亮那头雪白的发时,她笑容很虚弱,但甜蜜却又幸福得教他心都痛了。

    第四个清晨,她终究困极了,枕在他胸前静静沉睡,小手紧紧握着那把梳子。而他抱紧她,曾经称霸北境的王者,生平第一次尝到彷徨和无助的滋味。

    *****

    “来了来了!这次你要感谢我,就替我还钱好了…”向晚,巴日仍无法合眼,单鹰帆急惊风似地冲进来,身后跟着穿着黑色锦袍的“假男人”

    他一眼就看出她女扮男装,却不知为何能瞒过天下人?也许天下第一咒术师自有她的手段。

    单凤楼挑眉,一见巴日,竟然失笑,玉扇拍着手掌。

    “唉,本侯立大功的机会来了吗?”

    “只要你解开她身上的咒,卓洛布赫。阿斯尔任你处置。”巴日没有任何迟疑地道。

    单凤楼摊开玉扇,笑容不减“武皇好气魄,这人情本侯可得想想要怎么个利用法。”当她瞥见他怀里的司徒凝,笑容才渐渐消失。

    “是“无间罪咒”没错吧?”单鹰帆在一旁问道。

    单凤楼走近巴日,轻叹“当初听本侯的劝,就不会这样了…”名声盖世之人都想力挽狂澜,但却都不明白,自己其实也身在狂澜之中。

    “有解吗?”

    单凤楼走向桌边,看着他们那日画的“九死一生”阵。

    “老实说,如果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挂了,我真怀疑救二公主并布下阵法的人就是他老人家。”单鹰帆道。

    ““九死一生阵”,只是一道结界,防止任何能让二公主想起过去回忆的人事物干扰到她,若不是因为天下大乱,每个地方都在打仗,委实也不必这么费力气,而“无间罪咒”能够在那段时间停止的最大原因,是她并不记得自己是司徒凝。救她的人是布阵高手,但只会最简单的忘心咒,暂且封住二公主部分记忆,所以一旦“九死一生阵”破,忘心咒也维持不了太久。”

    “所以?”单鹰帆有点着急,如果他没记错,在单凤楼讲这堆废话同时,司徒凝可能已经挨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梦中梦了吧?

    “急也没用。”她白了他一眼“是有办法解决,但这办法并不是解开咒语,而是让二公主这辈子的记忆彻底消失。”

    “忘魂咒?”忘情咒的最高等咒术,将此生一切彻底抹除。忘心咒只能封住记忆,忘魂咒却是完全消灭…大概是这样吧。单鹰帆在一旁抓了抓头发,关于咒术,他只懂皮毛。

    单凤楼看着巴日“二公主将不再记得你。这样你能接受吗?”

    “可以。”只要能救她,任何代价他都在所不惜,更何况她只是不记得他而已。

    “我要施的咒必须让她清醒,然后再次入睡。”

    “没有更快的办法吗?”多等一刻,对梦中的她都是一种折磨。

    “你可以把她叫醒,但本侯想用另一种方法。”单凤楼笑得意味深长“武皇陛下,不知您愿不愿意与在下进二公主的梦境里一探究竟呢?”

    这样也行?“我也要!”单鹰帆十分好奇。

    单凤楼睨了他一眼“那本侯得收你黄金一百两。”

    “坑人啊!”他还欠她五百两没还啊!

    “那就给本侯守着。施咒时不能有任何干扰。”

    单鹰帆只能摸摸鼻子“好呗…”

    他们移驾至驭狼侯府,在那儿施咒比在客栈安全。

    “乐南侯如何在五天内从帝都赶来?”巴日想起这个疑问。

    单鹰帆凑向他,小声道“我给她捎的信里只有三个字——来拿钱。她拚死也会在我把钱输光前赶过来。”

    巴日没心情开玩笑。单凤楼面无表情地将手伸向他“不是要还钱?”

    “找他拿。”单鹰帆缩到巴日背后。

    马车停了下来,早已人去楼空的驭狼侯府,破败的程度再次让单凤楼感到无言,而一心为孟蝶解咒的巴日显然并不当回事。

    “真该对你下个一赌全身烂的咒。”她嫌恶地看着蛛网横生、朱漆斑驳的大门,彷佛要她踏进那座颓废的宅邸是一种污辱与玷污似的。

    连侯门前该有的两座石狮子也不见了,皇帝御赐的匾额没人敢要,不然老早也不在了。

    “不要吧,赌坊不欢迎全身烂光光的赌客。”

    单凤楼翻白眼,毫不客气地踹开已经倾倒的侯府大门,年久失修的大门砰地倒塌在前庭,扬起一片恼人灰尘,单凤楼拧眉,玉扇一挥,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走落叶和沙尘,直到眼前出现一条整洁的石道,她才甘愿抬起她高贵的脚往内庭走去。

    真是太好了,他省去打扫的功夫,不过…“它们再不济也是门啊!”还要搬起来摆回门边,很费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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