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渣_第三章我的大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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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我的大学 (第2/3页)

为止罢。

    铁凝先生的尊名,我是刚刚听王教授先生提起的。我并不知道这位先生从前是卖菜刀的还是卖冰棍的抑或干脆就是打铁的。铁凝先生的大作,我也是刚刚极不情愿蜻蜓点水地翻了翻马上要交读后感的《哦,香雪》。除此之外,我对铁凝先生的生辰八字、不良嗜好以及婚姻状况都是一无所知,亦无知道的必要。至于他老人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贫穷还是富有是美丽还是丑陋是健康还是疾病对我在什么大学无聊透顶的糟糕生活构不成丝毫威胁,所以我老人家是懒得去查户口的。

    不过老铁的这一洋洋大作还算差强人意,主要是因为要交作业的缘故,所以我居然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读了一遍又一遍,两遍又三遍,居然没有摇头没有呕吐没有捶胸顿足没有短叹长吁,实在称得上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九大奇迹。或者还有些许无病呻吟的感触什么的,现昭告天下,与民同乐。

    《哦,香雪》一文,通篇不甚华丽,但以通俗的语言记叙了一个有关人性美的故事。这在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年代颇能传情达意,让良知尚未丧尽的人们耳目一新境界升华,也许这就是铁凝挖空心思想要粉饰的那一点积极意义。

    香雪是一位边远山区的年轻姑娘,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着好奇,希望给自己平凡的生活注入清新剂,渴望去北京上学,梦寐以求有一个自动的铅笔盒。这是多么纯净的少女情怀!(人说少女情怀总是诗!)而当火车上的女学生留给她铅笔盒后,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白要,而是偷偷地把自己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一篮子鸡蛋留了下来。多么淳朴多么善良的山里女孩!她明净的眼神,使那些花花世界过往匆匆的精明的生意人都不忍心欺骗她,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力量!霎时间,一向以庸俗、肤浅、市侩自居的我都觉得,人活着似乎应该多一些精神追求,应该为这个世界做一些事情,应该做一个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香雪被火车带走了,凤娇和一大群女孩在夜里沿着铁轨走了三十里去找她。这年头让我感觉到身边失落的那些东西,终于在这个故事情节中得以找了回来。于我日渐浮躁和功利的心灵,这无疑是一种最好的慰藉。

    我感激铁凝在文中描写的人性美给我的感动和思索,一如我怀念沈从文笔下的翠翠。这年头让我们感动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那些靠写游记散文发家致富的伟大的作家们,也该歇歇了。写到这里吧,我也该歇歇了,因为下课铃声响了。

    临时抱佛脚的张一一先生于《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课上仓促成文,失敬失敬,勿罪勿罪!

    200x年1月11日

    终于赶在王教授走出教室前把作业本交到他手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畅快。虽然我写的不是正儿八经的读后感,至少说不是纯粹的读后感,但是我已完成了作业,这无疑就是最大的胜利。我并不相信这么大一把年纪的王教授会不顾身份不恤体力地去逐本检查作业,至少不会怎么看内容。也许看到我的字迹工整而娟秀,给个及格就OK了。我并不期待王教授会从这篇小东西里看出我是个可塑之才,匆忙赶的东西,根本体现不出自己的才情。我并不是倚马千言斗酒诗百篇的李太白那样的急才。我想我应该属于慢才。我总是需要一些时间酝酿斟酌,自己才会觉得比较满意。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但是,这一次我只要能及格就足够了。如果这样的文章都能给个及格分,应该算是一个奇迹。

    一周以后,作业本发了下来。我的《有题目最无聊无题目才有趣》的右上方居然是一个鲜红的“90”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揉一揉,还是“90”激动得不得了,连忙一路翻下来。文章最后附了一段评语:

    我不识张一一同学为何许人也,就如同你对“铁凝先生”一无所知一样。你把铁凝称为“先生”是不是有些孤陋寡闻呢?

    还有,你文中体现的这种妄自尊大的心理、对人对事无所谓不以为然的心理,我认为是不好的,会妨碍你的进步。

    你这篇文章写得很糟糕,首先是态度不好。但看你还能把《哦,香雪》读了三遍且能敷衍成这样一个东西的份上,给你一个“90”吧,这是对你的机智和遣词造句能力的一点肯定。就通篇文章与我的要求而言,其实我最多给你一个“30”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

    年轻人有才华有激情有想法是好事,但我更希望你能“爱惜自己的羽毛”

    我一问前后左右,才知道铁凝还真是个女的,不由得为自己不小心闹了这么个小笑话而哑然失笑。然而,我不会甘心自己就这样失败的,我总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挣足面子。

    我给王教授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狡辩说,鲁迅称呼许广平为“先生”周恩来称呼邓颖超也是“先生”含意显而易见,无非就是说“先生”只是一个爱称或者说是尊称,并无性别之分,王教授先生狭隘地认为“先生”只能称呼男士是不是也有些“孤陋寡闻”呢?

    当然,我还对王教授说我的“妄自尊大”和“态度不好”以及其他的一些方面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批驳(我在强词夺理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我还把发在《杂文报》、《南方周末》和《北京青年报》上评判池莉、毕淑敏、王安忆的文字中自己觉得比较得意的拣了几篇,一并附在一个大信封里,瞅了一个冷子偷偷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一周后,王教授没有来上课,辅导员说是生病了。

    两周后,王教授还是没有来上课,辅导员说还没有出院。

    第三周还是没有来,但辅导员告诉我们下周王教授一定能来,我心上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

    第四周的《当代文学作品选》课上,全班居然没有一个人迟到或者旷课。这对一向视上课为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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