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王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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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3/3页)

两个木档头,中间部位镶着竹席,放有枕头和薄被。

    她喜欢睡在这儿,满屋是女人的脂粉味。化妆间虽没家里卧室那么宽大,杂七杂八的东西多,李玉能干,一样收拾得整齐。桌上化妆品多,抽屉里也是粉刷口红油彩,对着大梳妆镜,总有一束时令鲜花。

    她把戏装——一袭竖条旗袍脱下,把那假珍珠项链摘下,挽起长发。她在衣服架子上挑衣服,两大排衣服都挑遍了,还是不知穿什么的好。内衣透明的丝绸,透过梳妆镜映出她腹背舒展的线条,露出她的后脖颈,那光洁的皮肤,如镀了一层光泽。

    一件黑色西式裙,带着荷叶花边,进入她的眼帘。她想起这衣服是第一次与黄佩玉过夜时,余其扬早上买来送到礼查饭店的,就取了过来,往身上套。以前穿时胸似乎紧了一些,这会儿更紧,她摸摸自己的rufang,连rutou都顶起来。她突然感到自己今夜不想留在这儿,不然找这么一件衣服穿上,是为何呢?

    她看看镜子里那个女人,二十三岁的青春,在她十六岁爱上一个人时,他说她是色痴,

    担心无人可满足她。的的确确,从那之后多少年,她的身体一直处于一种饥饿状态,再也没有那年甜美的爱,她感觉自己在迅速老去。如果我爱好几个人,证明我很年轻;如果我只爱一个人,证明我已经老了;如果我什么人也不爱,证明我已重生。她问自己,你只可能爱那一个人,可另一个割得你满心是伤的男人呢,你就一点也不爱吗?自己是老了还是年轻了?她迷惘又绝望地拍拍椅背。在这个孤独的晚上,一件与一个男人相关联的裙子——他记得她的身材尺寸,这已经让她很满意了。想到他,她便非常想,是的,就是想与他的身体相拥在一起。

    她的门钥匙刚摸出来,秀芳就把房门打开,她明显是从床上起来的,在暗处急急抓了件衣服披着,竟然是男人的上衣,身体也没遮全。

    “小姐,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

    “赶快回房间里去吧,小心着凉。”天气转凉,夜里露水都是冰冷的,筱月桂知道秀芳是召了男朋友来,她这半年换了好几个男朋友,这种事筱月桂不管,只是要求后花园出入,不准让进正房里来。秀芳还是老作风,没一个是认真的。这怪不得比她大两岁的秀芳,一个妓院出身的丫头,有几分姿色,刚巧又碰上筱月桂这么个好脾气的主子,从来不过问她的个人生活,秀芳如同走马灯似的找男人挑男人。

    想到自己的苦恼,筱月桂开了个玩笑,想让秀芳放松一点“快回去,男人一吓就会起不来的,从此阳痿一生的人都有!”

    秀芳也笑起来“顶用的男人本来就不多,不过这个学生伢子,倒真经看又经用。”

    “真的?”筱月桂被她说得心情变好了一些“经看,那么我来看看?”

    “小姐要看,我还能不给看?不过一看还经用不,就不知道了?”

    秀芳高兴到这个份上,或许是看筱月桂许久忧郁不乐,有意让她高兴一点。不过她真的动手拉着筱月桂往自己房间去,倒让筱月桂吓了一跳。

    筱月桂有些不安,不知这次她找了个什么男人。里面只亮着一盏小灯,房间方方正正,有张床有个衣柜。有个男人在床上,见筱月桂进来,忙把身上的薄被一直拉上遮住面孔。筱月桂说:“你们接下去,不要因为我来了,就不做了。”

    “小姐,”秀芳笑道“你看他不好意思了。”

    秀芳去掀开被子,压在男人身上“怎么不行了,紧张是不是?”她回过头来,对筱月桂笑着说“瞧我还说中了,一看就不能用了。”

    筱月桂明白,场面既然如此,就该她来让这男人心里放松。她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抚摸男人的背。男人最多有二十多岁,的确生得周周正正。没一会男人激动起来,便与秀芳做起事来。

    筱月桂在一旁看得心跳不已。如同那次她自己与常力雄在床上,新黛玉在一旁的情景。那次她发现,有人在边上,是犯规之举。而男女性事,越犯规就越让人激动。那次她的快乐来得很长,一辈子也没有那次“羞辱”得那么兴奋过。

    秀芳叫床声很好听,她的脸红红的,rufang不是特别大,但结实可爱,脱了衣服比她穿着衣服好看,与男人行房事时更妩媚。男人叫了起来:“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他在她身上猛地冲击,而秀芳大喘着气。

    完事之后,筱月桂笑着说:“演得不错,有酬劳!”

    他们在床上坐了起来,两个赤裸的身子,筱月桂好奇地打量着。现在屋里的三人神态都自然多了,筱月桂想知道当年新黛玉看着她和常力雄是什么心境。

    她正在神思恍忽,听见秀芳说:“小姐,我服侍你更衣休息吧?”

    服侍更衣,筱月桂想,这是什么暗示呢?

    秀芳怕她不懂,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眼神一递嘴角笑了。

    筱月桂摇了一下头醒了过来,自己是主子,主子不能降身份,与仆人胡搞在一道。这好像是《金瓶梅》里的话:“凡家主切不可与奴仆苟且和狎,久后必紊乱上下,窍弄jianian欺。”

    她心里主意已定,站起身,慢慢走出秀芳的房间,一个人自顾自地往楼梯上走。秀芳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跟在她后面“小姐?”她是怕得罪主人。

    “你去忙你的事吧,时间不早了,我得休息了。”筱月桂说。秀芳来抓她的手,她回过头来,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声:“小贱妇,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秀芳一愣,下楼梯的脚步声,不像跑上楼梯那么快。筱月桂摇摇头,打开卧室的灯,去拉上窗帘,心里很苦闷。“主仆尊卑,这规矩的确不能坏了。”新黛玉当年就说过这话——她的话说得很对:当年就坏了事。

    她躺在床上,这房间太洁净,太冷清,笼罩着庵堂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氛。也奇怪,这么一想,难熬的欲望也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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