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死者的时钟 (第7/9页)

个结果对于染谷来说未必不好，佐佐木成了嫌疑犯，染谷暂时摆脱了嫌疑。从这点上来说，他在尸体上下的功夫还算是发挥了作用。

    其实染谷运气很好。首先是大雨，然后又是大雪(天气寒冷)帮了他。唯一的败笔在于，知道真相后的淳子对他进行复仇。

    不久，淳子终于明白了真相。原来。是染谷杀死了自己的亲jiejie，并且利用她来隐瞒杀人事实。而jiejie正是为了救她，才对染谷动了杀机。淳子决心要为jiejie报仇。

    淳子的做法跟jiejie一样，深夜埋伏在染谷慢跑的路线中袭击他，完成了jiejie的遗愿。淳子杀死染谷后余怒未消，还把隼号车票狠狠塞迸他的运动服口袋里。一切都有了解释，大概没有错了。吉敷抬起头，睁开眼，光九十八号正好缓缓滑入东京车站的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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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敷被人大力摇醒，睁开眼，面前站着中村。

    “果然回来了。”中村说道。

    这里是警署值班休息室。

    “你没用那张车票吗？”

    “哪儿的话…”吉敷起身时说道“全靠这张车票，让我破解了所有的谜题。一开始，杀死九条千鹤子的是染谷。后来，杀死染谷的是淳子。九条淳子是千鹤子同父异母的meimei。”

    中村听了点点头，说道：“啊，果然如此。”

    吉敷大吃一惊，睡意全消“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吗？”

    “不，今天早上才刚知道。”

    吉敷目不转睛地看着中村。

    “淳子来自首，人已经在署里了。小山君和今村君好像遇到点麻烦，正等着你过去呢。”

    吉敷整个人弹簧一般站了起来。一进入讯问室。就看到在巨汉小山面前，淳子低着头。今村站在旁边。朝阳射入的白色光线照在淳子的头发上。当吉敷走近时，小山让座给他。

    “啊，还记得我吗？”吉敷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淳子霍地抬起头，一双与千鹤子完全不同的小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可不可以从头说起？”吉敷洪亮的声音在早晨寂静的讯问室里像舞台剧开场白一般震荡着。

    这是最后一幕戏了。但淳子或许是太累了，也可能因为过度紧张，说话断断续续，不得要领。小山和今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焦急万分。

    “不如这样…”吉敷说道“要你从头说起可能要花太多时间。我们大致上已经掌握了案情，顶多也只有两三个问题要问你而已。所以，不如由我来替你说明案情的经过，如果有不正确的地方，请你指出来，并加以解释。怎么样？”

    淳子低着头表示同意。于是吉敷把昨晚在光号列车上重新组织的案情推理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这些话连中村，今村和小山也是第一次听到。随着吉敷侃侃而谈，站在淳子背后的中村，脸上渐渐露出佩服的神色。由于是从头慢慢地讲述，差不多花了三十分钟。淳子仍然低着头，一次也没有纠正吉敷的话。吉敷也充满自信，觉得自己对案情的重组是完全正确的。

    “怎么样？都说对了吗？”吉敷说道。

    淳子的头垂得更低了。在吉敷眼前，淳子的卷发慢慢垂下。这可以看成是淳子点头同意，但也可能只是头垂得更低而已。

    吉敷似乎颇为得意。他以法律守护者的姿态，带点道德说教的语气对淳子说：“你为jiejie报仇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可是杀人不是守法公民应该做的事啊。”

    听吉敷这么说，淳子突然抬起脸，瞪着吉敷，并用清晰的语调说：“你错了！我根本不是为jiejie报仇。我恨jiejie。”

    吉敷一下子错愕不已，心想，淳子是怎么啦？

    “你说什么？你知道刚才自己在说什么吗？”

    淳子的眼神明显有些异样——是不是因为过度激动导致暂时性精神失常才胡言乱语。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刑警先生刚才说明的案件经过，大致上都对，只有说到jiejie的那部分，大错特错。”

    “我说错了？”

    “是的，你完全说错了。”淳子用哭泣般的声调说着，似乎不能忍受这样的错误判断。“说什么jiejie为了我去杀染谷先生，我非常感激你的说法，哈哈哈…”淳子突然笑起来，她一边大笑，眼泪却簌簌地流下来。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谈？”吉敷用严厉的语气说道。

    “不。我没问题。”淳子的语气开始变得像女学生一样温顺。刑警先生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那好，你当jiejie的替身这件事，染谷是用什么借口说服你的呢？当你在隼号列车上发现jiejie的旅行袋时，你又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

    “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染谷杀了你jiejie吧？”

    “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

    “是的。”

    “明知道染谷杀了你jiejie，但你还是愿意帮助染谷？”

    “没错。”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jiejie。”

    “但是…稍后你也应该明白，jiejie完全是为了你才对染谷痛下…”

    “不，你搞错了。”

    “我错在什么地方？”

    “jiejie是不允许染谷跟我这种农家女发生关系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想是你误会你jiejie了吧？”

    “刑警先生是不会明白这种事的。不，男人都不明白。你有把握说你完全了解我们姐妹间的事情吗？”

    吉敷气馁了，只有沉默以对。

    “在我上小学之前，jiejie离开今川老家时，你能想象她对我们说些什么吗？”吉敷继续沉默，等着淳子说下去。“她指着爸爸和我，骂我们都是畜生。”

    吉敷大为惊讶。

    “我憎恨jiejie，而且越来越恨，这样的情感没人能够理解。我立志长大后也要去东京，要做个比jiejie成功的女人。”

    在吉敷耳边，吹得雪花乱舞的日本海风又一次呼啸起来。“那么…”

    “至于染谷先生，当我知道他是jiejie的前男友时，我就主动接近他。新宿‘爱其雅’的佐佐木也是一样。反正jiejie的兴趣是什么，我也跟着做什么。公寓也一样。我看到jiejie住在成城的公寓大厦，我就决心要搬到更豪华的大厦去。”

    这是什么心态呀？吉敷心想。“染谷是你jiejie介绍你认识的吗？”

    “是的。jiejie虽然把我介绍给了染谷，但她满怀自信地认为，染谷不会对农家女感兴趣。但我…”

    “于是你努力接近染谷？”

    淳子点点头。“不过，不管怎么努力，在漂亮的程度上我始终比不上jiejie，但我也有jiejie没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