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葵花_第七章三月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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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三月蝗 (第5/9页)

菱角还在,但长在叶子底下的果实,不知早被谁采走了。

    他们只好又驾着船往回走。路上,青铜没有力气了,就在船舱里躺了下来。葵花也没有力气了,在哥哥的身旁也躺了下来。

    轻风吹着,船就在水面上慢慢地漂移着。

    他们听到了船底与流水相碰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一种什么乐器弹拨出来的声音。

    天空飘着白云。

    葵花说:“那是棉花糖。”

    白云朵朵,不断地变幻着形状。

    葵花说:“那是馍头。”

    青铜用手比划着:“不是馍头,是苹果。”

    “不是苹果,是梨。”

    “那是一只羊。”

    “那是一群羊。”

    “让爸爸宰一只羊给我们吃。”

    “宰那只最大最肥的。”

    “给周五爷送一条羊腿。周五爷也给我们家送过一条羊腿。”

    “再送一条羊腿给外婆家。”

    “我要喝三碗羊汤。”

    “我喝四碗。”

    “我喝五碗。”

    “我要放一勺辣椒。”

    “我要放一把香菜。”

    “喝吧喝吧,再不喝就凉了。”

    “喝!”

    “喝!”

    于是,他们就大喝起来,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喝完了,两人都咂咂嘴,还把舌头伸出来,添了添嘴唇。

    葵花说:“我渴了。”

    “渴了吃苹果。”

    “不,我吃梨,梨水多。”

    “我要吃一只苹果,再吃一只梨。”

    “我要吃两只梨,再吃两只苹果。”

    “肚子要炸了。”

    “我就到田埂上走。那一回,我吃荸荠吃撑了,你就领着我在田埂上走,一直走到夜里,回到家,我又吃了一个荸荠。”

    天上的云,变化万千。但在两个孩子眼里,它们却成了黄灿灿的麦地、金狼翻滚的稻田、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一只鸡、一只鹅、一条鱼、一大锅翻滚着的豆浆、一只大西瓜、一只大香瓜…

    他们有滋有味地吃着,还互相推让着。吃着吃着,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长长的流水,载着小船,在金色*的阳光下悠悠地漂着…

    这天,葵花放学回来,抬腿迈门槛时,两眼一黑,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倒了。

    奶奶连忙跑过来。“宝宝,你怎么啦?”mama将她从地上拉起。她的面颊磕在门槛上,磕破了皮,鲜血正慢慢流出来。

    mama将她抱到床上。见她面色*苍白,mama赶紧去厨房给她熬米汤。mama刚刚从别人家借

    了一升米。

    青铜放牛回来,见到葵花躺在床上后,便开始惦记着水泊中的那几只野鸭。

    第二天一早,他就拿了一张捕鱼的网,跟谁也没有说,独自一人进入了芦苇荡。

    他找到了那片水泊,但水面上只有倒映着的天空,别的什么也没有。

    “它们大概飞到其他的地方去了。”青铜等了一阵,想离开这片水泊,但最终却又坚持着在芦苇的背后坐了下来。他让自己耐心地等待下去。“它们大概去哪儿找食吃了,它们一定会飞回来的。”他从芦苇上打下两片叶子,将它们折成了两条小船。他抬头看看天空,见天空毫无动静,就走出芦苇丛,将芦叶小船放进水中,然后又赶紧退了回来。他拨开芦苇望去时,两只芦叶小船,已借着轻风,朝前行去了。

    太阳越升越高,却一直不见野鸭们的影子。

    青铜便在心中祈祷着:野鸭啊,飞来吧。野鸭呀,飞来吧…

    快近中午时,天空竟出现了一大群野鸭。青铜一见,十分兴奋。然而,这群野鸭却朝另外的地方飞去了。青铜失望地叹息了一声,拿起渔网,准备撤了。就在这时,又有几只野鸭出现在了水泊上方的天空。青铜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它们。他似乎认出了它们:就是那天看到的那几只野鸭!

    野鸭在天空盘旋了一阵,开始下降。野鸭是飞鸟中最愚笨的飞鸟,翅短,体重,飞起来,没有一点舒展与优雅。它们落在水中时,简直像从天空抛下了十几块砖头,扑通扑通,将水溅起一团团水花。

    它们只是转动着脑袋,警惕地打量四周,见无动静,才放心地在水上游动起来。它们或拍着翅膀,嘎嘎叫上几声,或用扁嘴撩水拭擦着羽毛,或用扁嘴吧唧吧唧地喝着水。

    那只公鸭又大又肥。它的脑袋是紫黑色*的,闪着软缎一般的光泽。那些母鸭,就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做着各自愿意做的事。其中一只身体娇小的母鸭,好像是公鸭最喜欢的,见它游远了,公鸭就会游过去。后来,它们就用嘴互相梳理羽毛,还用嘴不停地在水面上点击着,好像在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公鸭拍着翅膀,上了母鸭的背上。母鸭哪里禁得住公鸭的重压,身体顿时沉下去一大半,只露出脑袋来。说来也奇怪,那母鸭竟不反抗,自愿地让公鸭压得半沉半浮的。这让青铜很担心。过了一阵,公鸭从母鸭的背上滑落下来。两只鸭好像都很高兴,不住地拍着翅膀。拍着拍着,那只公鸭居然起飞了。这使青铜一阵紧张——他怕公鸭将野鸭们都带走。可是,水中其他的野鸭却无动于衷地浮游于水面,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公鸭在天空快乐地飞翔了几圈之后,又落回水泊。它不住地将清水撩到脖子上。那羽毛滴水不进,水珠亮闪闪地滚动着。

    青铜抓着渔网,等待着时机。他能抓住野鸭的惟一可能就是等它们潜入水中嬉耍或是潜入水中寻觅鱼虾、螺蛳时,突然将网子抛撒出去,野鸭总要浮出水面,也许就有一两只恰好被网子罩住,脑袋卡在了网眼里。

    可是,这些野鸭只是漂浮在水上,没有一点儿潜水的意思。

    青铜的双腿已经有点儿麻木,头一阵阵发晕,两眼一阵阵发黑。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慢慢地躺了下来。他歇了歇,等身上有了点儿力气之后,又爬起来去盯着那些野鸭。

    野鸭似乎也歇足了劲,有点儿不安分。它们在水面上游动起来,并且游动的速度显然加快了。不一会儿,有两只年轻的野鸭嬉闹起来。其中一只先挑衅的,被另一只追赶着,眼看就要被追住时,脑袋往水中一扎,屁股朝天,金黄的双脚连连蹬动之后,便扎进水中去。追的一只,见被追的一只一忽儿不见了,身子转了一圈,也一头扎进水中。

    这种嬉耍,很快扩大到全体,只见,这几只扎下去,那几只又从水里冒出来,一时水面上热闹非凡。

    青铜的心提了起来,抓网的手满是汗,两腿直打哆嗦。他叫自己不要再打哆嗦,但腿哪里肯听他的,还是一个劲地哆嗦。腿一哆嗦,身子跟着哆嗦。身子一哆嗦,芦苇跟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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