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卡门_两个德国女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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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德国女子 (第1/6页)

    两个德国女子

    在方向转变的途中,我需要一个姿势。

    莱泛爱拉

    以理性与节制去理解。

    莱泛爱拉这样理解时间。如果舞蹈课九时三十分开始,她每天逢星期一至五,她从来没有缺过课,早上九时二十五分她就坐在舞室的地板上等,永远是第一个。

    头发永远束得整整齐齐。她前一夜没有睡,喝酒喝到天亮,早上六时她摇摇摆摆的回到家,同室的女子都没起来,她洗了一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在书桌前写一封信给母亲。

    到八时三十分她和平常一样煮咖啡,吃一片面包。

    她不饿,但她不会不吃。跳舞体能消耗大,不吃会头晕。

    没睡她一样上伸展课,上芭蕾课,只是转身的时候老撞到镜上。

    眼有一点黑。她比平日涂厚一点粉。

    “没有甚么事情可以改变我。”

    同样她亦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她这样理解命运。

    而卓越:如果我每天比其他舞蹈学生多跳一小时,一学年十个月我们跳舞的日子大约是二百天,这样一学年我就比其他同学多跳二百小时,两年就是四百小时,大概六十个跳舞天。我比别的同学多跳六分之一的时间,但我不会比她们跳得好六分之一。但我可能比她们好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

    而好舞者和不那么好舞者的分别,一定没有二十分之一那么多。而关于佛朗明哥:“我是个不大会说话的人。”

    她无法说舞蹈。她跳。

    每天上课跳六小时舞,再练习一小时,一个星期学六小时的西班牙语。

    “如果我没有才华,我会做别的事情。”

    莱泛爱拉从来不是芭比娃娃。她金发。她讨厌金发,把它染红。

    三岁她就自己洗澡,五岁她就会做三文治、沙拉、义大利粉,给自己和母亲吃。

    她的母亲露芙是个忧愁女子。她总在寻求一个男人。

    六岁那年她记得,她跟母亲说“你寻求的根本不存在。”

    “况且我根本不需要一个父亲。但我想你需要一个男人。”

    “为甚么呢。”她叹气。她母亲来特殊幼儿园接她。

    莱泛爱拉有问题。莱泛爱拉好冷。

    “那不是我的问题,只是你们的问题。”

    “世界本来就如此。只是你们幻想这个世界还有温情、希望等等。”

    “而你就幻想有爱情。”

    她的母亲是个心理辅导员。怀着她的时候去了巴黎,一直不知道怀着她。

    莱泛爱拉在巴黎一号线地车车厢出生。当时露芙爱上了一个法国男子。

    但爱与不爱之间,只隔一张滤光纸。

    七岁那年她母亲说要去买卖军火。她听说柏林围墙倒了以后,很多私藏手枪和手榴弹。因为要买卖军火,她的母亲露芙爱上一个俄罗斯男子。

    俄罗斯男子买雪糕给莱泛爱拉吃。莱泛爱拉说“谢谢。”“一只手榴弹可以杀多少人﹖杀伤范围有多大?手榴弹碎片可以穿过头骨吗﹖手榴弹碎片撕烂肌rou的速度快,还是子弹穿过身体的速度快?一颗子弹有足够的速度穿过几个身体吧﹖一颗子弹最多可以杀多少人?”俄罗斯男子说,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露芙后来就没有再提买卖军火的事情,俄罗斯男子亦分了手。

    后来露芙恋上的一个唱歌剧,大胖子。

    莱泛爱拉知道,她不知道她为甚么会知道。

    她问:“你和母亲又小便了?”露芙和男子,男子性高xdx潮的时候不射xx精,只小便。

    莱泛爱拉不觉得是甚么异常的事情,反正男子和女子就是这些事。女和女,男和男,来来去去事情很简单,动物都一样,爬来爬去咬身咬耳的交配。

    莱泛爱拉九岁那年,露芙没有情人。

    莱泛爱拉说,你怎么会没有情人。不如我替你找几个。露芙早上在吃早餐,不吃只喝一杯黑咖啡,点一支菸眼圈也黑黑的,说:“我老了。”

    莱泛爱拉说:“你老了都一样,你是不会变的。”“当你到了婆婆那年纪,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老公公的。

    更何况还有年轻的,不那么年轻的。喜欢你的人不会很多,但总会有的。”“你是个英俊的女子,没甚么性别的。所以老了和不老没有很大分别。”露芙按熄了香菸,打量着莱泛爱拉,说“很久都没带你去看精神科医生了。”

    见到精神科医生,是个温文安静的男子。莱泛爱拉问:“你结了婚没有﹖”男子说“结了。”“有孩子吗?”她问。“有一个女儿。”“多大了?”“四岁。”“唔,你很年轻。”莱泛爱拉说。停了停又问“你会有一个情人吗?”男子笑“不。我是个家庭男人。”“是么。”莱泛爱拉说。“你也会经不起诱惑吧?”没待他答,莱泛爱拉就说:“我想你很适合当我母亲的情人。”说得露芙与男子相视苦笑。

    露芙又有新的情人,不是那个精神科医生,是另一个,在囚犯的精神病院工作。

    十岁那一年莱泛爱拉第一次跳舞。她的医生说她应该从事艺术创作活动。那是对异常行为最好的治疗。

    莱泛爱拉去了两次就不肯去。“顶讨厌粉红色。”“音乐一起我就打瞌睡。”

    露芙给莱泛爱拉买了很多水彩颜料叫她画画。莱泛爱拉开了一洗手盘的颜料在染衣服。

    成绩总拿A等,没甚么好担心。“你担忧你自己。我没事。”莱泛爱拉说。

    十二岁那一年莱泛爱拉决定离开她母亲。她报考了寄宿学校,录取了,只叫她母亲交学宿费。

    “这样对你对我都比较好。”她说。

    她母亲跟她的情人说,这次是个在东柏林出生的建筑工人,露芙说我生了一个妖怪。男子说,其实她说得对。

    十八岁离开学校莱泛爱拉要工作。“我不喜欢读大学。”她说她母亲:“你也一样唸过大学,不见得你在这个世界生存得聪明些。”

    “嘿嘿。”莱泛爱拉开始这样看待世界。

    “嘿嘿。”这个世界没有甚么大不了。没有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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