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死者夜谈_第六个故事鸦巢决战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六个故事鸦巢决战 (第10/25页)

    那把剑依旧立在地上,缭绕的火焰放射出越来越多的热量。

    客栈里的温度越来越多,仿佛盛夏突然来临。牵牛子和螺旋草成串的花儿怒放,接骨木和虎耳草绿得滴水,使君子和草豆蔻的果实则熟透的在空中炸开。

    剑完拔出赤华,大步向前行进。他的铁靴踢碎了脚下的几团蘑菇。

    陆狼脸色阴沉,左手舞动,挥出三四道钩藤挡在剑完去路,钩藤上无数利齿寒光闪闪。

    剑完看都不看它们,转动剑柄,剑上吞吐的火舌将藤条化为齑粉。

    陆狼的眼睛瞬也不瞬,右手再驱赶几条钩藤攻上。这些植物源源不绝,破开地板,将嫩芽探入空中,随后抽出一根根藤条,这些藤条的枝节上,都有一对对的对生钩刺,如同弯月一样,锋利无比。

    陆狼就是一只稳坐蛛网中心、不断吐出毒丝的蜘蛛,要将对手缠绕入层出不穷的丝网里。剑完则是暗怀螯刺的长腹黄斑蜂,步步逼近。

    陆狼知道遭遇强敌,不由抖擞精神,向外平摊开双臂。浓密的草木从墙角和腐朽的地板上迅速的生长起来,层层交叠,如同怒潮一样起伏呼啸,眼看如蛛网般的藤蔓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当它们剧烈抖动时,表层上披着的细毛落下来,飞扬满天空。

    钩刺藤在地面上快速爬行,围绕着剑完滚成一道道圆圈,稍进即退,从四面八方进行密不透风的攻击。

    这些圆圈越缩越小,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如海涛怒涌,却怎么也靠近不了剑完的剑。眼见那些藤枝上的叶子纷纷焦枯落地,陆狼烦躁起来,发出一连串的低声诅咒。

    藤草在他的催促下,进逼得越发凶猛。

    就连陆狼也紧张起来,紧盯着自己呼唤而起的钩藤。

    这时候,那些钩藤已经膨大如一条条巨棒粗的荆棘,钩刺都有盘子大,明晃晃的。这些变粗壮了的钩藤仿佛并不畏惧炽热的火焰,它们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但藤条更显出道道金属光泽,凶狠地抽击绞挤,将剑完包容在内。它们是如此数目众多、浓密,以至于将圈中的剑完遮挡得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偶尔从藤枝缝隙中飘散出一星半点的火气,说明这位天驱武士依旧在其内防守得水泄不通。

    但郁非系的愤怒不会让它们的武士只是防守。钩藤拼命绞紧的时候,一道白亮亮的光华突然就汹涌地从圈子里喷涌而出。

    客栈中站着的人随着这飞出的一剑,肌rou骨节全都抖动起来。

    起先宛如身处盛夏的他们,此刻突然被一股冷冽的寒气所包围,汗毛冻得如冰柱一样根根立起。

    剑完拔出了他的第二剑。划破天空的是那只白柄长剑月镰。

    威风凛凛的天驱武士从纠葛的草木蔓藤包围中现出身来,握剑的左手手腕上铁护臂布满白霜。冰火两股气息在他双手间互相冲撞,不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鸦巢客栈里出现的这几名暗辰教徒都是星辰法术的行家,先前剑完与陆狼的搏斗绝招迭出,生死只在一呼吸间,他们却都不动声色,但在见到这一剑时皆悚然动容。

    这两剑的属性一冷一热,一正一反。这名天驱武士不知从哪里搜集到这两把属性完全相反的魂印兵器,使他摆脱了自身的星辰属性局限,竟能左右逢源。此刻月镰剑出,恰似新月当空,洒满一地的光华——既然是月光又怎么能被地上的草木阴影所困住呢?

    它穿过凄厉地抖动着的钩藤,这些藤蔓刚才被烤的焦枯,此刻又被冻得僵硬成冰,再也无法扭动躲闪。剑完横出的一剑割断了十来根蛇一样伸张的藤条,让它们的残骸凝固在当地。

    剩下的钩藤害怕的蜷缩起来,躲藏到随桌子和板凳下,让出了一条焦黑的路。

    剑完巨大的身形宛如一面石壁,头部几乎要顶到房梁。他那巨大的身体步步逼近,双足如同铁犁,踏碎一地的绿草和小花。

    陆狼额头上的汗水不由滚滚而落,他的汗水是暗绿色的,仿佛那些藤草的汁液。

    两大从曼陀罗草上爆出一连串紫色的花瓣,随即豆荚色的虎尾草也盛开了色彩斑斓的花,盘绕在客栈大堂两端的钩藤张开叶面,剧烈抖动,覆盖满了所有的空隙,将亮光吞噬一空。客栈众人简直身处绿藤的牢笼。

    钩藤的叶子海之上浮动起许多亮晶晶的小黄花。那些花猛烈的开放,如同群星在绿色的天幕斗艳争芳,它们只是绽放了短暂的一刻,瞬间又纷纷凋谢,只在空气里留下浓烈的芬芳气味。

    这香气让剑完的手上稍稍一缓,露出一道空隙。

    陆狼呼啸一声,早就藏身在藤草屏风之后的那批巨狼倏地从楼梯上闪出,巨大的身躯从钩藤中硬生生挤出一道缝隙窜入。这头狼显然是匹钢筋铁骨铜头铁额地畜生,那些荆棘铁枝都被它的这一挤挤得粉碎,而巨狼就在这空隙里跳向剑完的咽喉。

    剑完的脸上闪过一丝嘲弄的笑容,他也撮唇一声呼哨。

    客栈里的众人听到楼板上传来地震一样的巨大声响,一批高大得异乎寻常的黑马现身在楼梯上,鬃毛飘扬如同黑色火焰燃烧。

    黑马低垂脖子,愤怒地又踢又咬,硕大的蹄子撞击着木楼板,发出轰轰的声音,踩踏在每个人的心头,看上去狂暴如狮子,而不是匹骑兽。两只猛兽翻滚着缠斗在一起,就像两团旋风互相看不清身影。

    这边剑完还在大步逼近。他像一个铜铸的武士走在黑色的森林里,脚步声在松软的藤草地毯上变小了,但那庞大的不可损毁的身躯却带来可怕的压力。他悄声低语,声如寒冰:“还有什么招数,一块儿使出来吧。”

    他靠的如此之近,让陆狼甚至闻到了他右手剑尖上缭绕的火的味道、左手剑尖上缭绕的冰的寒气,这双重的刺激刺疼了陆狼的鼻腔。陆狼的眼睑微微发着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吓人,他的败势如此明显,而剑完的背后还有两剑未出。

    在这位挟带水火云气步步紧逼的黑武士面前,桀骜如狼的陆狼也不由得垂下了手,似乎被剑完摄人的气势给镇住。

    随着他双手的落下,那些笼罩四周墙上桌椅上的花草藤蔓都垂下了枝叶,牵牛子卷须蔫了,使君子荚壳凋落,螺旋草花萼枯萎。半绿色的透明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淡淡地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在黑暗中待得久了,这淡淡的光让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轻轻透了口气。

    “我输了。”陆狼不得不咬着像狼一样的獠牙承认说。他那暗淡的瞳孔在灰暗的客栈里如同两点鬼火闪亮,随着他最后的这句话,缠绕在手腕上的最后两条细藤像死去的蛇松脱开来,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

    “我知道。”剑完那张愤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