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布林的魔术师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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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7/9页)

如果这次演出成功,那我就少不了有出国表演的机会。这儿一直有些外国的剧院老板——”

    “对不起,可是咱们原来的打算压根儿不是这么一回事。您怎么拿得稳在意大利一定能找到工作呢?他们也许跟您签合同上法国或者美国去。如果咱们结了婚,您待在一处地方,而海莉娜跟我却得在另一处地方,那不是荒唐吗?她必须在意大利南部待一个时期。譬如说,在英国过一个冬天的话,会断送她的性命。再说,您原来打算休息一年,学习欧洲国家的语言。如果您不懂这些语言而在欧洲跑码头,他们给您的待遇就不会比这儿波兰强。您把咱们的一切打算都忘得干干净净。咱们原打算在那不勒斯附近买一所带花园的房子。这是咱们的打算。我丝毫没有数落您的意思,不过,您要是想改善自己的境况的话,就必须按照一个精确的计划办事。这样过一天算一天,照你们吃演出饭的人的说法,叫当场发挥,不会给您带来什么好处,只会招来麻烦。这您自己也承认过。”

    “对,一点不错,不过我必须弄到一笔钱才行。这一共要花多少钱啊?我是说,最低限度要多少?”

    “咱们不是早就把一切都算过了。咱们至少需要一万五千卢布。再多一点当然好得多。”

    “我就是不得不去弄这笔钱。”

    “怎样弄呢?据我知道,华沙城的天空可没有卢布掉下来啊。我原以为您早就攒下了这笔必要的款子。”

    “不成什么也没有。”

    “唉,事情就是这样嘛。您别以为我对您的感情就此变了。不过咱们的计划明摆着不能一成不变了。我已经通知有些亲友我就要出国去。海莉娜不能老待在家里。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必须上学。再说,您跟我在这儿不能待在一起。这样对咱们两人都毫无意义。您有个家,谁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女人。为了这件事,我睡不着觉,因为对您的妻子感到同情,但是,如果我离开这个国家,她就会显得遥远了。从一个女人手里偷走她的丈夫,还冒着她可能跑到我面前来哭哭啼啼的风险,这叫人多受不了啊!”为了强调她的不同意见,她带着否定的态度摇摇头。她同时打了个冷颤。

    “我会弄到这笔钱的。”

    “怎么弄到呢?您去抢银行?”

    海莉娜走进房来。

    “酶,雅夏伯伯!”

    埃米莉亚抬起眼睛一望。

    “我不知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进屋前先敲敲门。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要是我打断了你们的谈话,我走就是啦。”

    “你什么也没打断,”雅夏说。“你这身衣服多漂亮啊!”“有什么好啊?人长大了,这衣服就嫌小了。不过它是白的,而我最喜欢白的。我巴不得咱们在意大利的房子也是白的。干吗不能连屋顶也是白的呢?啊用B有多妙哪——一座有白屋顶的房子!”

    “也许你要那通烟囱的工人也是上下一身白吧?”雅夏开玩笑地说。

    “有什么不好啊?可以使煤灰也变成白色的嘛。我在书上看到过,每次选出一位新的教皇,梵蒂冈的烟囱里会冒白烟,那么,既然烟是白的,煤灰也能够是白的啦。”

    “对,一切都会为你安排好的,不过现在还是回自己的屋于去。我们的事情正谈了一半哪!”埃米莉亚说。

    “你们在谈什么?别这么皱眉头,mama,我马上就走。我口渴得要命,不过也不要紧。我走了,可是有一件事我想说说——你好像情绪很糟,雅夏伯伯。出了什么事?”

    “我打翻了一船酸牛奶。”

    “什么?这算是什么笑话啊?”

    “这是句意第绪语格言!”

    “我真想学意第绪话。我想学会所有的语言:什么中国话啦、勒勒话啦、土耳其话啦。据说动物也有它们自己的语言。我有一天走过格尔采鲍夫广场,那些犹太人穿着宽袖长袍,留着黑胡子,真滑稽死了。犹太人是怎么样的人啊?”

    “我说过了,你快滚出去!”埃米莉亚提高了嗓门。

    海莉娜转身刚要走,有人敲门了。门槛前站的是雅德微加。

    “有个人来了。他想找太太说话。”

    “是个男人?是谁呀?他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

    “你干吗不问他名字?”

    “他不肯说。他看样子像是邮局或者什么地方来的。”

    “嘿,又是个讨厌鬼。等一等。我出去看看他吧。”接着埃米莉亚走到过道里去。

    “到底是什么人呀?”海莉娜问。“我从学校图书馆里借了一本书,后来我把它遗失了。实在呢,我根本没有遗失,它掉在下水道里,我觉得太恶心了,没有把它拣起来。我不敢把它带回家来,因为如果mama看见我拿着这么脏的一本书,会把我狠狠地骂一顿。她人是好的,不过也很坏。近来,她的行动古怪。她晚上睡不着,而且她一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跟她一床睡,我们就躺在那儿,像两个受诅咒的灵魂似的谈着。有几天,她坐在小桌子边,把双手按在桌面上,等待桌子向她预示未来。啊,她有时候真古怪,可我还是爱她爱得要命。在半夜里,她待我真好。有时候,我真巴望一直是半夜里,而你,雅夏伯伯,跟我们在一起,大家一起过日子。也许你现在想催眠我吧?我真巴不得被人催眠。”

    “你为什么需要催眠呢?”

    “嗅,正因为生活太没有乐趣了。”

    7

    “你母亲不许我这样做,我不愿于她反对的事情。”

    “只要在她回来以前,让我被催眠就行了。”

    “催眠作用没有这么快,反正你已经被催眠了。”

    “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啊,你已经不得不爱我。你会永远爱我。你会永远忘不了我。”

    “说得对。永远忘不了!我喜欢胡说八道。我可以胡说八道吗?既然mama不在屋里嘛?”

    “好,说下去吧。”

    “干吧人人都不像你一样呢,雅夏伯伯?别人都是那么浮夸,一副自高自大的模样。我爱mama,我爱她爱得要命,可是有些时候我恨她。她情绪不好的当儿,总拿我出气。‘别上这儿来!别站在那儿!’有一天我完全无心地打破了一只花盆,她就一整天不跟我说话。那天夜里,我梦见有辆公共马车——马儿啦、售票员啦、乘客啦,应有尽有——直驶进我们的房间。我在梦里被弄糊涂了:为什么一辆公共马车要穿过我们的房间呢?这些人全上哪儿去啊?还有,这公共马车怎样穿过fi口来着?可是它就这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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