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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话 (第2/5页)

子已经擦过前面刚下车的那位乘客的脊背重重地摔在地上,晃了两下,终于躺着安分了。

    女生微怔。等彻底回过神来,忍无可忍的列车员已经三下五除二帮她把所有行李拽下了车,躺在面前一小块水泥空地上的笨重大箱子,也被旁边突然伸来的一只手帮忙竖了起来。

    是差点被砸到的那位乘客。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谢谢…”女生语无伦次地跳到前面去。终于交通顺畅,列车员松了口气。

    “你——有人接吗?”好听的、年轻男生的声音。

    诧异地抬头。

    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奶奶越来越近的“阿树、阿树”的叫声。慌忙中去拖箱子,却发现对方的手还一直搭在箱子上。

    视线从指尖沿手背上凛冽的骨架蜿蜒,落定在手腕处一圈别致的木质手环上。

    “哈!带了这么多东西呵!奶奶来拎。”又颤颤巍巍伸出一只苍老的手,使先前搭在箱子上犹豫着的那两只茫然地悬在了半空。

    “还需要帮忙么?”

    是问她的,女生回过神,慌忙回答:“哦,不用不用。”

    女生清晰地听见那句“那么,再见了”迟疑了两秒才抬头,却发现对方已经混入漫涌的人潮中,再也辨别不出。她只能定定地望着左手方向,尽最大努力从远远近近的灰黑色块中企图层析出与众不同的亮彩。

    “认识吗?”奶奶的目光也被牵去了与孙女相同的方向。

    “欸?”惊醒后回头,女士迷茫地把目光从漫无边际的远收向咫尺之内的近。

    “和那个孩子认识吗?”

    “哦。不认识呢!是同车的乘客,帮忙扶了扶箱子。”记得当时是这么定义的。

    发生在十七岁夏天的最初相遇。

    原以为只是与十三亿分之一的人碰巧擦肩而过,转身就会相忘于人海。却没想到日后的交集会像盛夏的爬山虎一般肆意蔓延开来,成为维系,成为羁绊。

    平淡无奇的同车经历,因为之后又遇见谁而变得不同寻常。

    夏树的生活从来不缺少奇迹。

    幸福的,不幸的,都是无力抗争的奇迹。

    悠扬的下课铃回荡在校园上空。应该是早自修结束了。当一声大喊劈头盖脸而下,出神的夏树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大跳。

    “阿司,帮我和小静去快客超市带两根绿豆冰!”

    阿司是谁?小静又是谁?夏树有点发怵地抬起头,阔脸的女生形象倒是和之前的惊人嗓门相匹配。

    这时,临窗又有几个学生探出身来追加点单:“我也要!”

    同行的男生停住脚步朝上喊道:“到底几根?你们统计清楚嘛!”

    隔了一会儿,阔脸女生报出准确数字:“12根!钱等下上来再给你。”

    “知道了!”男生说着继续往前走,在注意到夏树愣在身后时立刻又停下。

    夏树跟上来:“你叫阿司?”

    “程司,方程的程,司是同学的同去掉第一笔那个‘司’。”

    “同学…那不就是司机的司么?”有谁会绕那么大一个弯扯上同学的同啊?

    男生好像想到什么,兀自笑出声,朝夏树猛摆手:“那个啊,因为被人反问过‘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斯基么’,所以后来我就彻底放弃本身会引起歧义的词了。”

    “立刻就想到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人本身也是怪胎吧?”夏树是这么认为的。

    “嗳…反正,平时大家都叫我‘阿司’。”

    “阿司!”立刻就付诸实行。

    程司有点意外地侧头看她。

    女生弯起了眼睛,淡淡地说:“开玩笑呢。”

    “真叫也没问题啊。”

    可是,还不太熟吧…

    虽然夏树只有一个人,但圣华中学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的课桌,只有两人同桌的长条课桌。

    料想程司一个人搬张桌子就够吃力,夏树才会跟来自己搬椅子,但眼下女生却只需拎着帮同学带的一塑料袋棒冰。

    程司不费吹灰之力就随便抓了个别班的男生帮忙搬椅子。

    人缘挺好。

    夏树在心里暗下定义。

    …那么,就慢慢了解下去,直到熟悉。

    课桌直接被摆在最后一排,与程司隔着两个座位。

    因为没有同桌,所以离得最近的是相隔一条过道的那位男生。上课总在睡觉,对自己爱理不理。

    深亚麻色头发,在阳光直射下显得近似金色,看不出是染的还是天生的。瘦高身材敛在校服里,衬衫的线条在手肘出折进阴影,某些细节让健康又英俊的气息从他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而另一些,则依旧保持着低调的神秘藏匿在未知的那部分中。课间无意地一瞥,熟悉的手环——夏树清楚地记得程司有个一模一样的。

    两个人是死党的关系么?

    第二节下课铃响起后,广播里紧接着播放出运动员进行曲。要下楼做cao吧。隔着过道的男生像弹簧一样从趴在桌上的姿势直接变换到站立姿势,和程司一起从后门出了教室。

    夏树一边往课桌下推椅子,一边偷偷用余光扫过男生的桌面。

    散乱地摊开在桌角的几本书中夹着封面上写有他名字的作业本。

    “易风间。”夏树在心里默念,音节一蹙一顿,咒语一样,让心里好像突然嵌进了沙砾。

    喧嚣涨满整个教室,浮躁与热情都异常丰沛,可默念咒语的某个女生却完全充耳不闻,陷进无人知晓的结界中。等到她回过神来,运动员进行曲已经停止了。

    欸——怎么都没有人提醒她?身为同学可以这么冷漠吗?

    怨不得别人。

    夏树匆匆赶到楼下,有一瞬间迷失方向,找不到自己班级的方阵,幸好开学第一天不做cao而是举行开学典礼,大家都直立于cao场上听校长致辞,各班班长举着班牌站在最前面。

    夏树找到组织后绕到了队尾。

    前面一个人就是风间。

    回想上午之前的几个课间,除了原本就有过一面之交的程司,没有一个人来主动和自己说话。课间,女生们多半两三个一起活动,进进出出笑闹着,对转校生的到来没有丝毫兴趣。

    第一天就受到这种无形的孤立,夏树习以为常了。

    开学典礼结束后在人潮中尤其感到孤单。

    不被任何人理睬的夏树独自在楼下逛了两圈,也觉得索然寡味,教学楼是白色的,整个校园此刻看来更像个医院。

    听见预备铃声大作,夏树急匆匆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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