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室的音乐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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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4页)

多,而且起码有一半不为大人接受。

    可晴的心一向静,看看书又一日,没有要求,亦没有抱怨。

    那天一早张思悯医生便进来了。

    “张医生早。”

    “早,可晴,报上有什么好消息?”

    “谁会要刊登好消息。”

    “说得有道理。”

    看护拆掉可晴头上的绷带。

    可晴觉得头上一凉,呵,需要戴帽子了。

    看护问:“想不想照镜子?”

    这次可晴点点头。

    扁滑的头颅上一条拉练般的疤痕,裂缝上有钉书机痕,看上去真正诡秘。

    “真奇突。”可晴赞叹。

    看护替她戴上绒线帽,披上外套。

    “来,”张思悯医生说“跟我来。”

    可晴知道重要的事将要发生。

    她轻轻跟在医生后边。

    张医生带她到儿童病房。

    一大班小孩正在上音乐课,老师在指挥他们唱歌。

    那是一首什么样的歌?

    张医生忽然指示看护插上装置,看护把一只小小盒子交到可晴手上。

    可晴瞪大眼睛,按下开关。

    忽然,她听到声音了。

    有点像老式收音机,带沙沙杂音,接着,她清晰地听到小孩的歌声。

    他们这样唱:“落矶山脉,落矶山脉高耸,当你置身落矶山脉,你没有躲避之处,呜呜呜呜,君还记得我否,呜呜呜呜,君还记得我否…”

    分明是一首含蓄低沉的情歌,由稚声唱出来,因天真无邪,更加令人怅惘,所谓落矶山脉,不过是寻个话题,最终是问君有无将他忘怀。

    真没想到孩子们的声音会动听到这种地步,可晴触动心事,再也忍不住,眼泪汩汩流下,她抽搐地痛哭。

    看护把手搭在她肩上以示安慰,可晴干脆把头靠在看护肩上号啕。

    叫她更意外的是她自己的哭声,啊,可怕,像只野兽。

    她按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猛咳起来。

    看护马上替她关上机器,扶她回病房。

    张医生轻轻说:“可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你自己慢慢试验吧。”

    含泪的可晴忽然哭起来。

    她马上拨电话回家。

    老佣人来接电话:“秦宅,请问找哪一位?”

    “老先生起来没有?”

    “你是哪一位?”

    “我是meimei。”

    “谁?”老佣人一时没有领会。

    “是可晴,请祖父来,我想听他的声音。”

    “meimei,你耳朵医好了?”

    “嘘,别嚷,给他一个惊喜。”

    “是,是。”

    多好,不再烦人转述了。

    片刻,秦老先生的声音传过来“是谁?”

    可晴做不了声,她哽咽,是老了,听声音都听得出来,沙哑、低沉,可是短短两个字,其中也有权威。

    他不耐烦了“谁?”

    “祖父,是可晴。”

    电光石火间,他明白过来“你可是听见了?”

    “是,祖父。”

    刹时间,他也语塞,可是,没到一会儿,老先生又恢复常态,他故意轻描淡写“感觉好吗?”

    “还不知道,正试验中。”

    “有空时时与我联络。”

    可晴轻轻放下电话。

    咦,少屏这鬼灵精去了哪里?

    可晴又拨电话到公寓找人。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刚想放下,忽然通了,有男声问。“喂,喂?”似刚睡醒,接着一把女声也问:“找谁?”

    可晴像是无意中偷窥到别人裸体一样,吓红了脸,马上挂断电话。

    随即又觉得少屏的声音好不甜美,十分艳羡。

    她试着说话给自己听:你好吗,秦可晴,今天你打算做什么,

    发音有欠准确,哑哑地不甚动听,可晴又一次掩住嘴。

    原来真相如此。

    看护进来笑着:“可晴,你可以出院了。”

    可晴张大了嘴。

    “甄律师待会来接你。”

    话还没说完,甄律师已经兴奋地推门进来。

    “可晴,听得见吗?”

    他的声音像洪钟,可晴笑了。

    他紧紧拥抱可晴,傻气地说:“好了好了,终于听得见了。”

    可晴马上要求:“带我到街上去。”

    她穿上外套,由甄律师载她到交通最旺的十字街头,停好车,由可晴站在安全岛上聆听市声。

    汽车喇叭、小贩叫卖、行人谈话、公路车引擎、白鸽拍动翅膀…一霎时像潮水般涌进她耳朵。

    她都听见了。

    她需要握紧拳头抗拒那声响。

    可晴觉得她甚至可以听到灰色的云在紫色天空中移动的声音。

    她抬起头,仰望苍穹。

    甄律师在一旁看着她。

    这个高挑秀丽的女孩正贪婪地盼望吸收每一种声音,面色苍白,神情温婉凄清动人,天可怜见,她终于与常人无异了。

    他真替她高兴。

    甄律师用手帕轻轻揩掉眼角的泪水。

    可晴被各类声音催眠,不想离开,她觉得晕眩,闭上双目,握紧拳头。

    “今日到此为止可好?”

    可晴点点头,甄律师扶她上车。

    他们回公寓去。

    少屏与保姆都不在。

    甄律师说:“留你一个人在公寓可以吗?”

    可晴说:“没问题。”

    “凡事当心,别随便开门。”

    “真把我当幼儿了。”

    甄律师离去之后,可晴扭开了收音机,逐个电台收听,又到厨房启动洗碗碟机,开大水龙头听水声哗哗,移动台凳,大力顿足,抖动被单,一拳打到枕头上…

    镑种声音都叫她着迷。

    推开窗户,二楼正好看见一棵橡树,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十分悦耳。

    可晴忍不住轻轻唱:呜呜呜呜,君还记得我否,君还记得我否。

    这次,她没有再流泪。

    忽而听见一阵咕咕声,这是什么?她怔住,声响自腹部传来,她突然想起,这便是书中形容的腹如雷鸣?肚子饿了。

    她到厨房去做三文治,电话铃骤然响起,她吓一跳,真不习惯,马上跑去接听。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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