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第1/3页)

    第05章

    事情的进行一点也不像我事先所想象的那样顺利。我开始啜泣，依然不肯就此放弃：“社会上的观点怎会是正确的呢？它怎么能够禁止两个人彼此爱着对方呢？你为什么坚持相信那种拆开相爱的人的观点呢？”

    父亲继续试图说服我，或许也在试图给自己找理由，说道：“近亲的关系有遗传方面的危险。”

    在他想到更多的理由之前，我立即反问道：“什么是让两个人在一起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遗传基因的兼容性还是真挚的爱情？”

    “当然是爱情。但是，也应该考虑到遗传方面的危险，还有法律。”

    “法律？在简尼的事情上，你为什么没想到法律？”我开始歇斯底里地起来，更加感到命运的不公平。

    就在简尼告诉我要结束我们的关系那一次回家探亲，她终于也向父亲透露了她的同性恋倾向。父亲表示了理解，特别是当简尼告诉父亲她已经找到她真心爱的人，父亲还祝福了她们。当然，jiejie和我都没有让父亲知道，我就是jiejie的前一任情人。

    我继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当时你曾对简尼说，她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你非常高兴简尼能找到她真心爱着的人。我还记得，你还指责了那些反对同性恋的人。为什么你对简尼就那么开明？为什么轮到我就不行了呢？”

    我回到了我和父亲的关系上：“你不用担心遗传的问题。我们可以有爱的关系，不用生孩子。我们可以采取小心的措施，我现在就用着避孕措施，我可以一直坚持下去。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遗传的危险。如果我们彼此真心相爱，法律也没有禁止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的先例，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呢？”

    我是如此迫切地想让父亲理解我的观点，承认我所需要的就是他所需要的。

    但是，自从我有记忆起，父亲第一次表现得十分顽固和不近情理。

    他举起手指指着我说：“正因为我还是你的爸爸，我才阻止你。有时，我仍然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茱莉，我爱你，我的爱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但是，正是因为这份爱，我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可能伤害你的事情。不要说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我从父亲的眼睛中可以看出，此时他已经极其痛苦。我知道他痛苦的原因，一部分可能是因为他正在违心否认心中的真实情感，但是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堪忍受他的拒绝所带给我的失望，伤痛和悲哀。

    他憎恨这样做，但是他依然认为这是他唯一的正确选择。他显然想即使现在让我伤心，也要避免将来给我更大的伤害。但是他没能意识到的是，拒绝我的爱将会带给我更多的心灵创伤。

    我伤心地哭了起来，泪如雨下，说不出话来。

    父亲用手握住我的下巴，用另一手的手指轻轻地抹去我脸颊上的泪水，艰难地说：“我爱你，亲爱的茱莉，我的宝贝！非常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的这种请求。除此之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我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让父亲明白我的心，但是父亲阻止了我，告诉我他已经很累了，需要上床休息。然后父亲拥抱了我一下，再次告诉我他爱我，接着就转过身，走向了楼梯。

    父亲离开之后，我用了几分钟的时间让自己稍微安静下来。尽管餐厅和厨房需要打扫，我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整个身体空空的。如果让我再回想一遍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的话，我会忍不住再次哭泣，彻底崩溃的。

    于是我只是草草收拾了一下，决定把剩余的工作都留到了明天早上。大约十分钟后，我收拾得差不多。当时我自己几乎麻木了，几乎不记得如何走到楼上。

    （译者注：西方大部分家庭小洋楼Ｖｉｌｌａ是两层，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楼上是卧室和浴室。）

    我唯一记得的，当我走进浴室，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我几乎被吓得大声叫了起来。镜子中的我脸上有着惊恐的表情，脸上的化妆早已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油迹污点，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可怕，像魔鬼一样。

    最初的惊骇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又开始感到沮丧，意志消沉，眼泪又快涌了出来。我把衣服除下，只剩下内裤，往洗脸的水池中放进热水，除掉所有的化妆品，洗净发干的泪迹，然后把脸擦干。我又把头发放下，把头发稍微梳了一下，最后穿上我的粉红色的长睡衣。

    我走回我的卧室，随手关掉灯，躺到床上，像个胎儿一样蜷曲在被子中。我可以听到父亲房间中电视的声音，知道他还没有睡着。我试着忘掉今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无论我多么努力地尝试，今晚的情形还是一幕一幕地在我脑子中重演。

    我回想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是如何的愚蠢，失败和可怜。

    我尽力地不去想任何事情，但是各种各样的思绪还是像洪水一样淹没了我脑子的所有空间。我不停地想着，我毁灭了一切，让唯一信赖的人开始憎恨自己，自此以后，我生命中注定要更加孤独。

    我就这样躺在床上，各种的想法不停地折磨着自己。一个小时后，我还是没能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而且还越来越严重。不知何时，我又开始哭泣，脸颊发烧，胃内翻腾得直想呕吐。我的思绪压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也分辨不清脑子中还想着什么。不过，我依然清楚地知道，心中的孤独和寂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严重了。

    最终，我再也忍受不下去。我起身离开床，小心地走到父亲的卧室前。我轻轻地打开了他的房门，走进他的房间。

    我看到父亲在床上盯着电视，从他的神情来看，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电视的画面上。

    他转脸看着我，张嘴想说什么。我赶在他之前，向他伸出我的手，无助地乞求道：“求求你，爸爸！请不要赶我走…”

    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