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六部曲5:地海故事集_第二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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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第5/6页)

一壶guntang热水浇入澡盆。“他有象牙币,”她说:“叫他一定要付象牙币。在外面挨饿受冻十天,为了医治他的牲畜!阿三只有铜钱,但阿杨付得起象牙币,先生。如果我干涉了你,很抱歉。”她提着两只水桶冲出门外,朝帮浦走去,近来她决计不用河水。她睿智又和蔼。他为什么和那些不和蔼的人住了那么久?

    “这得看我的牲畜是不是都医好了。”阿杨隔天说道“这样吧,要是它们撑过这个冬天,我们就知道你的治疗管用,牲畜都很健康。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讲公平嘛,对吧?如果治疗不管用,牲畜还是死了,那你也不会拿我现在想付你的钱,可不是?消灾!但我也不会要你等这么久都没领到钱。所以,这是预付款,这样一来,我们现下扯平了,是吧?”

    几个铜钱甚至没好好装在袋子里。伊里欧斯必须伸出手,牧场主人将六枚铜板一个个放在他掌心。“好啦!那就扯平了!”阿杨说,语气慷慨。“或许过两天,你能去长池牧场看看我那些满周岁的小牛。”

    “不行,”伊里欧斯说:“等我离开时,阿三的牛群就挨不下去了。那里需要我。”

    “瓯塔客师傅,那里不需要你。你还在东边山脉时,来了个治疗术士,他以前来过,是南岸人,阿三雇用他了。你为我工作,我会好好付你薪水。如果牲畜情况良好,说不定给得比铜币还好!”伊里欧斯没说好、没说不好、没道谢,一语不发离去。牧场主人看着他的背影,一啐:“消灾。”

    麻烦自伊里欧斯的脑海升起,自从来到高泽,他还没碰上麻烦事。他努力抗拒。有个力之子前来医治牛只,另一个力之子。只是术士,阿杨说。不是巫师,不是法师,只是治疗师,牛只治疗师。我毋须怕他。我毋须怕他的力量。我不需要他的力量。我得见他,要确认、要确定。如果他做我在这里做的事,便没有害处,我们可以合作。如果我做他在这里做的事。如果他只用术,没有恶意,像我一样。

    他沿着纯井镇杂乱街道走到阿三家,大概位于半路上,酒馆对面。阿三是三十开外的男子,饱受风霜,正在门口与人说话,是个陌生人。两人一看到伊里欧斯,显得心神不宁。阿三走进屋内,陌生人亦尾随而入。

    伊里欧斯走上台阶。他没进去,只从敞开门口向内说:“阿三大爷,你在两条河间养的牛只,我今天可以去看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他原本不打算说这事。

    “啊。”阿三说道,来到门口,迟疑地哼了哼。“不用了,瓯塔客师傅。这位是参白师傅,上山来治疗牛瘟的。他以前帮我医好牲畜、烂蹄症之类的。您看,您光是阿杨的牛群就忙不过来了…”

    术士现身于阿三身后,真名是阿耶司。他力量微小,受无知、误用及谎言玷污腐化,但心中妒火熊熊。“我十年来都在这儿行医,”他说道,上下打量伊里欧斯。“有个人不知从北边哪里过来,抢了我的生意。有些人会因此吵起来。术士争吵不是好事。也就是说,如果你是术士,是力之子,我也是。这里的乡亲都很清楚。”

    伊里欧斯试图说明他不想吵架。他试图说明有两人份的工作,试图说明自己不会夺走此人的工作。但这些话都被此人嫉妒的酸液腐蚀,听不进去,话未出口便让嫉妒腐蚀了。

    阿耶司看着伊里欧斯结结巴巴,眼神更加傲慢无礼。他开口想对阿三说什么,但伊里欧斯说话了。

    “你…你得走。回去。”他说“回去”时,左手像刀一般在空中划下,阿耶司向后跌落椅上,瞪视。

    他只是小术士,一个骗子,有几个差劲的咒语,或者状似如此。如果他欺瞒,隐藏力量,是强大敌手,该怎么办?心存嫉妒的对手。一定要阻止他,一定要束缚他、为他命名、召唤他。伊里欧斯开始说出束缚咒词,那惊惧男子瑟缩躲开,畏缩在地,束手无策,发出微弱尖锐的哀鸣。错了,错了,我在做错事,我才是邪恶,伊里欧斯心想。他止住口中咒文,加以抗拒,最后喊出另一个字。接着阿耶司蹲踞在地,呕吐抖缩。阿三瞪大了眼,想说:“消灾!消灾!”无伤无害,但火焰在伊里欧斯的双手燃烧,他试着将双眼藏入手中,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他试图说话时,口舌燃烧。

    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碰他。他一阵痉挛,倒在阿三门口,如今像死人般动也不动。南方来的治疗师说他没死,而且像毒蛇一样危险。阿三告诉大家,瓯塔客在参白身上下了诅咒,说了些可怕的话,让他愈缩愈小,像火里木柴般哀嚎,又倏然变回原样,但吐得满地都是。这也难怪,整个过程中,光芒都围绕另一人,瓯塔客像波动火焰及跳跃影子,声音也不像人类的声音。骇人的事件。

    参白叫大家赶走那家伙,却没留下来看着。他在酒馆灌了一品脱啤酒后,立即上路返回南方,还告诉村人,一村不容二巫,等那人或不管那什么东西离开后,他也许会再回来。

    没人敢碰他。他们远远盯着那团躯体瘫在阿三门口,阿三妻子在街上来回放声泣诉。“晦气!晦气!”她哭喊“喔,我的宝宝一定会死胎,一定!”

    阿瑞在酒馆听了参白的故事、阿三的版本,及种种四处流传的版本后,回家找姊姊。在最生动的版本中,瓯塔客身形暴长十呎,以闪电将参白打成焦炭,参白才口吐白沫,全身发青,瘫倒在地。

    阿赐连忙赶到村里。她直走到门口,弯腰俯视那团东西,伸手碰触。人人都倒抽一口气,喃喃说:“消灾!消灾!”只有阿黄的小女儿看错手势,尖声说道:“工作顺势!”

    那团东西动了动,缓缓坐起。他们看到是那治疗师,和原来一样,没火没影,却病恹恹。“来吧。”阿赐说,扶他起身,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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