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2_第一节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一节 (第3/5页)

,他们说话的声气都像在吼,他们的神情都紧张万分。没待天华听清他们说的一句完整的话,人群突然像潮水般踏着杂沓的脚步漫开来,洪峰般直往天华跟前涌来。天华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两拨凶徒陡地互相亮出家伙打起来。先是棍棒相击,继而是刀子、匕首,有人干脆抡起大刀片子,刀刃在路灯的映照之下寒光闪闪,刀棍相碰击的声音令人心惊。现场顿时乱成一团。不等天华避让,他糊理糊涂地被挤在人堆之中,身不由已地被人推搡着、挤压着。不是他炼过功夫,稳住自己,他早失去重心倒在地上了。就是勉强站住了,他的肩膀头、后背还是接二连三地挨了几下。一刹那间,喊杀声,惨叫声,发狠的怒吼,跺脚声,被打得“哎呀”声,响成了一片。天华的眼前,都是晃动的人影,都是闪亮的刀刃,都是舞动的胳膊,都是弹跳的脚步,都是高高举起四处乱晃的刀和棍。天华赶紧缩起身子,发功保护自己。同时机敏地察四周,避让刀尖和棍棒,在混战的人堆里瞅准了缝隙,施展拳脚功夫,退出了混战的漩涡。

    脱离厮杀成一堆的人群十几步,天华刚抬起头来,庆幸地吁了一口气。只听一声雷鸣般的惊喊:“不好!捅中要害,死人啦…”夜间刮着吼啸的风的空气中,最后那三个字透着慌乱、还有些令人恐惧地传得好远。天华转脸望去,只见那厮杀得身影乱晃、血沫飞溅的人堆,陡地受惊般愣怔了一下,继而随着一声呼啸,二三十个人纷纷四散跑去,现场只留下了一个蜷缩身躯倒在血泊中的影子。风声飒飒地呼啸着,天华不由打了个寒噤。远远地,让天华心惊胆颤的警笛随着风声隐隐地传来,好像还有警车开来。天华不敢怠慢,回转身子,朝着黑黝黝的路上一阵疾跑。他可不想留在这是非之地。

    咋个回事?

    来的时候还能搭乘到一辆载人的摩托,想回家的时候,却连摩托车的影子也见不着了。跑出一截路,看看后面并没有人追来,天华忖度着,干脆慢慢走出去,走到亮堂的大马路上,喊一辆出租车回去。

    看样子,那个挨了刀的家伙,是被击中了要害,不死也是个重残。真没想到,那些个龟儿子,不是来比武,不是来比个输赢,竟会拿起雪亮的真刀往人身上捅。那人真死了,这场架就打大了。追究起责任来,都是为了马玉敏,马玉敏还脱不了干系呢。

    他拐到大马路上来了,风吹得紧,大马路上也招不到车,天华只得东张西望地前后看着,信步往前走。前头是个公共汽车站,天华走到站头上,他决定就在公共汽车站上等着,有载人摩托,他就坐摩托回家,有出租车开来,他就招手要出租,都没有,他就安心等着,坐公共汽车回家。起风了,站头上当着风口,真冷。零零落落的几个候车人,情不自禁地竖起衣领、侧身站着。天突然冷下来,载人摩托都提前收工回家了。远远的,好不容易开过来一辆出租,天华习惯地举手扬招,那疾驰而至的出租车一点也没停下来的意思,开得近了,才看清车里有客。

    等了十几分钟,一辆车厢空敞的公交车开了过来,车子一停,天华利索地上了车,在一排横座上坐了下来,车厢里要比外面暖和多了。车子一启动,他走到后面位子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身心感觉很累地闭上了眼睛。

    夜深人静,马路上清寂少人,公交车开得飞快,还有两站,就该下车了。天华心头庆幸着自己的安然无事,想象着回家之后,马玉敏听到了打架的情形,该是一种啥子感觉。

    陡地,揣在兜里的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在疾驰的公交车上,手机的铃声显得特别清亮。

    手机里马上响起了马玉敏神秘而又带着惊慌的声气:“天华,是你吗?”

    “是的。”听她的声音,天华顿时紧张起来:咋个像出了什么大事?

    “你现在在哪里?”

    “公交车上,快到家了。”天华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答。

    “你快别回家,别回家来。”

    天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惊问:“出啥子事了?”

    “你还问呢!”马玉敏用责备的语气道“喊你去看打架,看打架,你怎么又掺乎到里面打起架来!真是的…”

    天华冤枉地叫起来:“我是没和人打架啊,我就是看,就是在一边看啊!”“你还赖,还鬼扯!”

    “是真的。”天华不由申辩说“玉敏,我一点也没出手打人。这个事…”

    “可人家把证据都拿到了,”马玉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别再诡辩了。”

    “证据?啥子证据!”天华又是一惊。

    “你的围巾呢?你出门前你妈给你围上的那条羊绒长围巾。”马玉敏带着股气忿忿道“人家都拿到家里来了,围巾上沾满了血,那个被打倒在地的死人身上的血。人家认出你来了,说这围巾是你戴的,说你跟着我和他们喝过咖啡,他们认得你。说你…唉呀,反正你现在已经成了杀人嫌疑犯,你知道吗?杀、人、嫌、疑、犯!”

    马玉敏一字一顿说出的这五个字,仿佛炸弹样在天华耳畔震响。

    “你还不快躲躲,警察在家附近等着你呢。”

    天华的脑壳“轰”地一声响,一下子全昏了。他的眼前掠过小时候在别墅小区里遭警察追捕的画面,头皮阵阵发麻,几几乎要瘫痪在公交车的椅子上。他的手下意识地一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里凉飕飕、空落落、光溜溜的,啥子都没得!

    围巾是什么时候丢的,他一点也不晓得。

    围巾上是咋个会染上死者的血的,他更讲不清楚。

    事情怎么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