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步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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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7/11页)



    “您好锣嗦!”

    记者查阅辞典,那上边写着:虎骨,中药名,虎的骨骼。性微温,味辛,功能祛风湿,强壮筋骨。主治筋骨屈伸不力,游走疼痛,足膝痰弱等症。本品含磷酸钙、蛋白质等成分。

    你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嘛,虎骨。

    不,它非常了不起。

    五、他为什么自杀?

    据看守过猛兽管理员的小王反映:“‘老猴子’神志不清的时候,经常大呼:‘哎哟!痛死我啦!他们剔我的骨头啦!他们剔我的骨头啦!元元,方方,别忘了给我报仇哇!’我那时还故意逗他:‘老猴子’,谁剔你的骨头?’他紧紧地缩成一团,好像真被剔了骨头一样,‘他们,他们,他们拿着杀牛的刀子来啦…’他死命地往床底下钻,拽都拽不出来。我说:‘得了,老猴子,你别瞎咋呼啦,人家要的是虎骨、虎骨能治病,要你这几根猴骨千什么?难道猴骨也能治病?’他说:‘他们杀死三只猴子,把猴骨混进虎骨里送礼,他们还喝猴脑。

    ‘他们是谁?’‘他们…他们…’后来医生给他打了针,他就睡着了。睡梦中他浑身抽搐,好像真的有人在剔他的骨头…’

    记者还采访另一位看护‘老猴子’的工作人员,他说:“前天请假,‘老猴子’的神志恢复了正常。他说:‘我已经好啦,告诉领导,放我出去工作吧’。领导同意了,他就出来了。可谁知这老家伙会寻短见呢?晦,这个‘老猴子’!”

    记者赶到出事现场时,‘老猴子’的尸体已被解下来。他蜷缩在一张帆布担架上。”小得令人心酸。他是用裤腰带吊死在虎笼子的铁析杆卜的。

    猛兽馆里的工作人员都神色黯然。猛兽馆里的猛兽们在啤叫。元元和方方站在笼子里,眼望着这边,它们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好像遥远的雷声在滚动。

    记者终于见到了党支部书记刘某,他的指头缝里夹着香烟,看到我进去,他什么也没说,把一张纸条推给我。

    纸条上写着两行曲里拐弯的大字:我的尸体给元元和方方吃!

    “是遗书吗?”

    他点点头

    “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么大的事,我们也不敢做主。”他又换了一支烟点燃,用一种听起来很像嘲讽的口吻说“精神确实可嘉。”

    记者还亲自观看了“老猴子”生前居住的小屋。这是一栋立在猛兽馆旁边的白色小房,房子里摆着工具和饲料。一张小床,一个盛过肥皂的旧木箱。木箱里有半箱子纸灰,一个尚未烧尽的相册缎子封面理在纸灰里

    他就这样死了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生活在这座美丽的小城里,我们经常于深夜服听到猛兽们的吼叫,但我们却不知道他的辛劳。我们经常挽着女友的脐膊、或者搂着爱人的肩头、或者与妻子儿女一起,留连在猛兽馆,我们观看猛虎的英姿,我们欣赏雄狮的风度,我们端详狮虎的异f,找们嘲笑恶狠的阴险(它们躲在黑暗的洞里很少露面),我们惊叫。”

    豹子的墉倦…可是我们不知道有一位连姓名都迷失了的老人。

    本文应该结束了,但事情没有结束:

    虎皮和剥虎皮的罪犯你在哪里?

    虎骨(也许真的混进三架猴骨)你在哪里?

    “老猴子”你叫什么名字?五

    物理教师跌跌撞撞地回来了。整容师放下碗,把大汗衫披在裸着的肩膀上。她端坐着不动。听着那失败的呼吸声渐渐靠近了自己的耳朵。

    她没有回头,冷庵庵地说:

    “怎么样?为什么不在她床上过夜?”

    他在她背后,坦率地说:

    “她…她骂了我一”

    “骂你什么?“

    “驾我…”

    “骂什么?-整容师挖苦道“骂你流氓?无核?调戏寡妇?对不起朋友?”

    “她骂我,吃着碗里的,看着碗外的’…”

    整容师猛地转一个身,双腿分在椅子两边,下巴搁在椅子靠背上,牙齿闪烁着,小胡子绿油油地,她用嘲弄抚逗的口吻说:”可是你碗里的也没吃到。你不过仅仅添了添碗边。”

    他回头望望洞开的门,听到她轻蔑地说:

    “难道中学物理教师都阳疾吗?”

    他关住了房门,想了想,又拉开房门,a手摄脚地走到院子里,几乎没有声响地关上了大门,又摄手班脚回来,几乎没有声响地关上了房门。

    “你很像个行家里手!”

    “不,不是,我是个新手…“

    他逼近啦。他扑到了我面前,把我和椅子一起搂住了。这个男人拼出了全身的力气,椅子的靠背挤痛了我的rou。我的心不痛也不痒,有感觉的只是我的rou。如果他此刻回来敲门怎么办?没有答案,随他的便。

    他把我从椅子上册下来,用他的瘦骨头把我抱起。身体悬空多么迷糊。他把我抱进厨房。随他的便。把我放在他那张摇摇欲坠的床上。随他的便。她在纸板那边弄出响动。随她的便。他跑出去拉灭外间的灯。随便。

    床的响声如此大,随便。他低低地哭着,随便。如果他敲门敲不开,要报复,去了隔壁…整容师摇着头,把这些念头甩出去。一切随便。

    叙述者说:这是一次痛苦与欢乐交织在一起的偷情,对方富贵来说是这样,对整容师来说也是这样。当高亢凄厉的号角响彻骨翻之后,他们几乎同时昏倒在床上。昏倒后他们交又着胳膊,死死地接抱着,两顺心脏挤在一起,错综复杂地跳动着,好像两个因为萌角头顶发痒互相碰撞的牛犊子。

    他们就这样找抱着做梦。他们的梦与一般的梦比较起来有很大的差异:如果一般的梦是一般技术拍摄出来的黑白照片,他们的梦就是用特殊技术拍摄出来的全息照片。

    我们看到叙述者躲在笼子阴暗的角落里,魔探着物理教师和整容师的全息梦境,并听着他把他看到的杂乱无章地转述给我们。在他的语言的蚀流里—在他的嘴巴和我们的耳朵之间,经常插进一个老女人的身影。她满头肮脏白发,身上沾满屎尿,虱子团团簇簇,在她身上滚动。她是多重叙述的总枢纽,所有的声音、气味、颜色、动作,都是她盒子里的私产,她是一部大型电影的总导演,一个庞大乐队的总指挥,一位统率三军的总司令。

    整容师之梦:

    她站在人民银行高高的拒台外边〔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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