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瓦黑瓦_第十三章白麻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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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白麻子 (第5/7页)

般耷拉着,很像舞台上的小炉匠。

    苏施二人将近校门时,神态更加高贵而美好。他们很有分寸地说笑着,看也不看白麻子,就走过了校门。

    白麻子抄着袖笼,将脖子缩在那些衣领之间。

    无数的目光就在苏施二人与白麻子之间扫来扫去,对比着。

    比着比着,再看白麻子时,就含了嘲弄与鄙夷。

    苏施二人沿着镇子的大街,继续往前走,很似某个王国的皇室成员来到寻常百姓中间。

    当苏施二人走完一条街时,人们开始议论:“是哪个缺德的要糟蹋人家施会计?人家怎么会看得上他白麻子?真是瞎嚼甜舌头!”

    “这白麻子是心里想的。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瞧瞧人家这两口儿,天造地设的―双!”

    “白麻子算个什么东西?瞎吹牛!”

    “跟人家男人比起来,白麻子连泡臭狗屎都算不上!”

    …

    白麻子都听见了。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挑起担子回家了,一天没再露面。晚上,他到镇上小酒馆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有人问他:“白麻子,吹大牛,你怎么不去找施乔纨?”

    白麻子一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我要熬一熬这娘们儿。”

    有个也喝得醉醺醺的,一指白麻子“不要说这种屁话。你说你没本事睡人家施乔纨,也没人笑话你。你本来就不配跟这样贵重的女人睡觉。你能跟人家男人比吗?你去喝施乔纨的洗脚水还差不多…”

    白麻子一指那人的鼻子“你他妈的还不要不信!”

    “嘻嘻,吹大牛。快走吧,去喝洗脚水吧!”

    “你他蚂的才去喝她的洗脚水!”

    白麻子与那个喝酒的,没说到三句就戗了起来,后来居然动手打开了。好几个人过来,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拉开。白麻子出了酒馆,在大街上一站,摆摇晃晃地望着天上的一轮月亮“臭娘们儿”

    从此,白麻子天―晚就上床,抱着自己的老婆睡觉。

    春天,竟在―个早上就到了。还是那样大的风,但柔软了,温和了。只几天的时间,雪解冰消,大地像脱了―层硬壳,露吐生机勃勃的躯体来。低沉灰暗的天空,犹如硕大无比的气球,现在注足了气体,悠然地飘向远远的高处,世界―下子变得空阔了许多。季节的神奇,在这远离都市的乡野,格外分明地显示出来。春天既是―种力量,又是―种激情。它能使凝固在冬季的世界轰隆隆地发动起来,狂放志来,焦躁不宁起来。

    施乔纨清瘦了许多,眼窝隐隐地罩了黑影,嘴唇总干焦焦的。她总在室外走动,仿佛屋里太闷人了。她与人说话,一副很投入的样子,但别人总觉得她心不在焉。她的脾气似乎变得很坏,常无缘无故打羊子。

    有一天,陶卉她们在教室门前跳绳,她走过去看。夏莲香说:“施会计,你也来跳吧!”她就不再像过去那样矜持了,笑了笑,望着一下一下舞到空中的绳子,―下子冲了上去。

    我们都拥到廊下来看。一看就知道,她从前跳绳是跳得很好的。她从这头跳到那头,突然一旋身子,又从那头跳到这头。她朝陶卉招招手,陶卉也跳进绳子里。她就抓住陶卉的手,两人旋转着,在绳子里做着一个又一个好看的花样。

    陶卉正跳着,被一个女生逗引笑了“格格格”地笑起来,眼看坚持不住了,挣脱了施乔纨的手,一下跳了出来。

    绳子里又只剩下她―个人了。她跳得又高又飘,腰肢、双膝、肩头、脖子等,无一处不见风韵。那绳子极长,由夏莲香和另―个女生相隔五米左右挥舞着。施乔纨的漂亮跳跃,使她们倾倒,并兴奋不已,于是把绳子越发挥舞得有力而均匀。只见那绳子在空中变成―道又―道金色的弧线,又往地面上有力地落去,发出―声又―声的摩擦音:沙、沙…

    地上笼起谈谈的灰雾。施乔纨的头发跳散了,从空中往下落时,就如清凉的水中一团在漩涡里飘动的水草。她的脸红润起来,丰满起来,眼睛也更有神采。她出汗了,一边跳,一边脱掉了毛衣,露出一件粉红色的衬衫。她把毛衣抛到女生手上,更高地跳起来。高高隆起的胸脯,随着跳跃的节奏,也很有节奏地颤动着。女生们就拍起巴掌,唱起跳绳歌。巴掌越拍越响,歌声越唱越大,她也就越跳感觉越好。跳到后来,她进入了忘我境界,双眼微闭,将脸朝青空仰着,仿佛要向空中升腾而去。不知跳了多久,她终于在大汗淋漓之中感到了疲乏。最后,她再也跳不起来了,用脚踩住了绳子,气喘吁吁地笑着,向那个拿着她毛衣的女生要过了毛衣。

    就在这天晚上,羊子哭哭啼啼地走出屋子,到处找mama“mama,mama…”女生们就走出来“羊子,你妈去哪儿啦?”

    羊子摇摇头“我不知道。mama,mama…”女生们就牵着羊子的手,从办公室找到教师宿舍,又从教师宿舍找到食堂,将学校的厕所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施乔纨。―个男生从镇上回来,说:“我见到施会计了。她站在白麻子家屋后的巷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几个女生就牵了羊子往镇上走,在大桥头碰上了施乔纨。施乔纨拉过羊子,说:“我去小商店买块香皂,你就哭!”

    女生们回到教室,就议论:“她干吗要说去小商店买香皂呢?”

    “小商店晚上也不开门呀!”

    过不多久,我在许―龙的理发店玩,―个正在许―龙剪刀下的镇上人说:“你听说了吗?中学里的那个施乔纨,常把学校的东西往白麻子家偷,还花钱给白麻子的老婆和孩子―人买了―套好衣服。这事也就怪了,那样―个施乔纨,凭什么要奉承他白麻子呢?你说,该相信那些闲话呢,还是不相信那些闲话?”许一龙沆下一串口水来。他习惯性地用手背擦―擦嘴角,掉头问我:“林冰,你相不相信?”我笑笑。许一龙小梳子指着我“你肯定知道!”我说:“我不知道。”许―龙问:“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说:“真不知道。”许一龙说:“我不相信。哎,林冰,你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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