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瓦黑瓦_第十九章黑瓦房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九章黑瓦房 (第4/9页)

了,我、陶卉、夏莲香等,得到通知后,都赶到学校。学生们都放假了,就我们―伙人闹腾着那么―个大校园,男男女女,―个个又都长得比寻常人顺眼,大家的心情便很有点异样。赵―亮已永远被排斥在油麻地中学的大门之外了,我拉第一胡。我还负责剧本的写作与定稿。临近春节,陶卉身上、脸上又都早早地透了新春的气息,并总在我眼前。那些日子,我的感觉真是不错。

    除我有大好的感觉之外,至少还有―人,那就是夏莲香。她对文艺宣传队恢复活动颇为高兴。在歌声与舞蹈之中,她又渐渐恢复到了初人黑瓦房时的样子。宣传队总有打闹。他打你―拳,你掐他―把,还常打闹成一团。而这些打闹,有许多是由夏莲香引起的。她甚至比以前还喜爱打闹,想要把前―段时期的空缺―块儿补上似的。当她被人撵得直往陶卉身后躲藏时,陶卉就会把她推出去,说―声:“疯死你啦!”

    春节后一周,我们几乎天天演出。之后,也是三两天演一场。由于工分问题―直得不到解决,油麻地镇上的文艺宣传队这年就没有组织起来,气得痨病鬼子余佩璋吐血,只好抱了拳冲我们作揖“大过节的,不要让我这文化站长难堪,拜托你们啦!”油麻地中学文艺宣传队重任在肩,大家齐心协力,还真使这年的演出特别成功。其中,由陶卉扮演小meimei的一出小戏与由她扮演小媳妇的一出小戏,剧本均为我所写。我就是为她写的。

    是我悉心揣摩,完全顺了她的心思与特长写的。她把这两个日常生活中自己就喜爱扮演的角色,演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生动逼真,给人留下了抹不掉的印象。

    夏莲香不是主要演员。但她并不在乎这些,能有机会让她唱,让她跳,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排练时,她虽然喜爱打闹,但―认真起来,却是谁也比不上的。她用劲唱,用劲跳,十分投入。待真的演出了,―个节目下来,她跑到后台时,总张了嘴轻轻喘气,用气帕不停地扇风。

    邵其平说:“夏莲香最肯出力。”

    开学后,我们还去偏远的村庄演出了几场。这时,天已转暖,到处显出春色来了。三月上旬的一天,是我们在这个季节里的最后一次演出。因这次演出是在外乡,演出之后的招待就很隆重,人家还上了酒。邵其平说:“明天宣传队就散了,就要各回各的班上去了,大家就喝吧,多喝点也不要紧。”

    演出―结束,我就觉得夏莲香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听了邵其平的话,她也居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个男生举起杯子来说:“干杯!”就她―个女生,也举起酒杯,把―支白胳膊伸到了男生的黑胳膊中间。她从未喝过酒,全然不知自己酒量的深浅,眼―挤,将杯里的酒全喝了。

    邵其平问:“夏莲香,你能喝酒吗?”

    她用手背抹了―下嘴唇,微眯着眼笑着“能喝。”

    两个男生就来闹她。她不自量力地又喝了两杯。过不一会儿,脸就红得血汪汪的。男生女生就都―起笑她。她不好意思,笑着,用双手捂了脸出去了。

    这里,众人吃足饭菜饮足酒,都将嘴抹抹,向主人说了许多客气话。邵其平说:“天也不早了,走吧!”拿锣的就拿锣,拿鼓的就拿鼓,拿旗帜的就拿旗帜,三五成群,东倒西歪,散散漫漫地出了门,上了路。

    因为已散伙了,队伍就不像从前有纪律,前头都出去两块地远了,后边―个找鼓槌的才走出门来。月光下,那队伍哩哩啦啦,像豁了好几颗牙,又像是水流冲了堰子,还东―块西―块地有几块泥土露在水面上。

    走在稍靠后的邵其平问:“夏莲香呢?”

    ―个男生听得了,就朝前面问:“夏莲香呢?”

    “夏莲香呢?”“夏莲香呢?”…声音往前头传过去。不―会儿,邵其平就听到了回话――“夏莲香头里走了。”

    队伍依然七零八落地往前走。过了很长时间,又传过一个话来,说,谁也没有见到夏莲香。

    邵其平就大声问:“那刚才谁说她在头里走了?”

    就一个一个地追问过去,结果是谁也没说过夏莲香头里走了。

    邵其平看了看苍茫的四野,心想夏莲香是个女孩子,就又认真地让人追问下去:夏莲香到底有没有在头里走了?

    这回,走在靠前的陶卉指着―个叫香茗的女生说:“香茗,不是你说夏莲香在头里走了吗?”

    香茗说:“我哪儿说她在头里走啦?我是问:夏莲香在头里走了吗?”

    邵其平听到这样―个调查结果,叹道:“哎!――女生就是让人cao心。”

    邵其平今晚高兴,酒喝得偏多,走路时感到头重脚轻,就走在了最后。我和一个叫田川的男生就陪着他。他朝前面喊道:“大家放慢了速度走!”又对我二人说:“你们两个,往回找一找,看一看她是否落后头了?”

    我和田川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往回走。走出两块地,来到岔道口,刚,,摸摸脑勺“这可怎么办?有两条路可走过来,谁知她走那一条过来?”

    我指着左边的一条路“你走那条。”

    我就上了右边的―条路,跨着大步找过去。大约走了十五分钟,就见一座桥,桥那头立了个人影,像女的。我向前紧走几步,问:“是夏莲香吗?”

    “是我。你是林冰吗?”

    “是我。”

    你怎么也才走到这儿?“

    “我是来找你的。”我说着又补了一句:“是邵其平老师让我来找你的。”

    她站在那儿不动。

    “你怎么站在那儿不动?”

    “我腿有点发软,不敢过桥。”

    我就站在桥这头,望她那虚虚乎乎的影子,心里没办法。天上有云,月亮―会儿显,―会儿隐,她的影子就―会儿明,―会儿暗。

    “你能搀我过去吗?”她小声地问,很有点像自言自语。

    我看着前后无人,就走过桥去。

    她望着我,不知是因为在月光下,还是因为她喝了酒,目光朦朦胧胧的。朦朦胧胧里还带了一丝羞涩,一种女孩在白天不能有的羞涩。当月光朗照时,她湿润的嘴唇在微微发光,像月色下沐浴了秋露的两片竹叶。我很快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