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换的孩子_第05章甲鱼尝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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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章甲鱼尝试 (第1/6页)

    第05章 甲鱼尝试

    甲鱼尝试1

    在从柏林经法兰克福飞往东京的飞机上,古义人一直思考的课题是,再次躺到书房的简易床上时,自己该如何处置自由自在了一百多天的田龟呢?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被迫下决心不带田龟去,但确实很有成效。可是在放着田龟的书架旁睡觉时会怎么样,只有到了真正在那里过夜时才能知道。

    这一百天之所以没有田龟也能度过,是不是因为想到回东京后就能够马上开始和吾良进行对话的缘故呢?这天从机场坐上小飞机时心情就开始激动,在法兰克福换乘大飞机时,越来越激动,就是这么回事。真是天真无邪!古义人借口要花掉口袋中的马克硬币,在机场小卖店里买了六节德国电池。

    古义人为了重新开始和田龟进行对话还想出了新的理由。自己并不是出于怀念的心情而希望和吾良联络的,而是感到有必要听取吾良录在录音带里的对自己的批评。吾良活着的时候,相互间就经常批评对方。不去听吾良留下的对于自己的现在及今后的忠告,不就是有意怠慢吗?

    从古义人在大学报刊上发表最初的短篇小说时开始,吾良就没有无条件地赞赏过他,这也是吾良去了那边后一直不变的态度。每当吾良拍出新电影,古义人看过后都认为这是日本电影界只有吾良才能拍出的电影,同时感到吾良在电视宣传片中详尽解说的电影语言一部比一部通俗。他也给吾良提过这个意见。后来吾良就不再询问古义人对新片的看法了。

    对于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古义人认为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吾良拍的电影的趣味性在这个国家里是无可比拟的,可是难道他不该制作更有自己个性的,而不仅限于这样程度的电影吗?从吾良来说,也认为古义人写的所有小说都带有缺陷,从而抱有强烈的不满。

    吾良依旧比古义人坦率,现在田龟里所讲述的也表明了这一点。

    “你认为是些什么人在看你现在的小说呢?从你出名到某个年龄为止,读者是众多的,作为纯文学作家来说发行量是可观的,现在也仍然维持着使生活无忧的销售量,你大概想这么说吧。正因为这样,你才缺少对于都有哪些读者,前景如何以及怎样获得新读者等等的经营性的努力了。

    “拍电影就不可能这么优哉游哉了。我不属于电影公司——其实这些公司也几乎家家亏损——如果连续两次不卖座的话,就不可能再拍摄下一部作品了。听千樫说,你说过吾良不至于那么惨吧。在这一点上你的时代认识可落伍了。我拍的可不是《寅次郎》,观众不停地在变,如何吸引新的观众是迫切的问题。然而以自己的方式来拍自己认为有趣的主题,也不能超出基本的范围。

    “可是古义人呢,想起来令人吃惊,这三十年来竟然丝毫没有因考虑读者而选择主题以及写作方法的迹象!你写完小说的初稿后,便一天十个小时不停地修改吧?结果文章就越发难懂了。当然修改得越来越精细了,成了非自然呼吸的人工音乐。以所谓’异化‘这种你最得意的手法,在每一页上都出现让人不习惯的表现,于是普通读者就不想再买同一个作家的书了。虽说那是你的修辞手法,但辛苦是作家自己的事,不该叫读者也跟着这么辛苦。

    “再加上你爱谈论自己的癖好!我并不同意一般人批评的那样,不看你所有的旧作,就理解不了你的新作,以你的性格,你会尽力使读者只读被引用的部分就可以看懂作品来写作的。你是个很规矩的人。

    “可是,如今你却大肆张扬现在写这个新作品的作家就是写了过去所有作品的那个长江古义人,为什么要如此拘泥于自己呢?你不就是个小说家吗?

    “阿间上小学时在作文中写过,我弟弟把人生中遇到的事全部放进了口袋里。这是否正是你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呢?

    “事实上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你不是曾经发现了有关的拉丁语例子而使他垂头丧气的吗?(古义人想起来了,是意大利作家引用的西赛罗①的’Omniameamecumporto‘,总是自己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带在身上。

    “你必须理解的是,来书店的读者是为寻找有趣的小说的,并不是为了古义人的新作而来的。读了古义人的全部作品,等待着下一部作品的读者,就算有也是极个别的。你不明白这一点。即便心里明白也摆脱不了一贯的陋习。看来你是上岁数了!”

    在大型喷气式飞机的公务舱里,古义人想起千樫曾说过吾良罕见地赞扬过古义人的一篇小说。那是由于古义人写了围绕他们结婚而发生的和吾良的对立,使得千樫不再看丈夫的小说的那篇《令人怀念之年》。

    “他说那篇小说的结尾部分写得很美。阿势和阿萨将义哥的遗体拽上了天洼大荟岛,等着警察到来时的庄严而悠然的神情,还写了小姑娘似的我和年龄很小的阿光也在那里采摘野草。如果吾良花些时间认真拍出来的话,就能用影像深刻地表现出来了…

    “他还说,但最后这部分仍旧是小说性的,并不是用影像就能取代的文章,作为语言本身的力量是相当不简单的。”

    听千樫说了这些话的当天晚上,古义人把《令人怀念之年》拿到简易床上反复阅读了那一部分。

    义哥啊,给生存于那令人怀念的,循环往复之年的我们,我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从这封信开始,写信将成为你已不存在的现世上,我今后的工作吧,我将一直写到此生的终结。

    即使回到东京我也不会恢复田龟对话,现在对我来说,吾良不就是从令人怀念之年来和我联络的另一个义哥吗?古义人压抑着喉咙里的感叹声时,一直在暗地里注视着他的空中小姐走到他的身边,

    “先生,您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

    后面这句话表现出了个性化的内心,古义人听着很舒服,但她很快恢复了职业习惯,接着说道:

    “请喝杯酒怎么样?您的心情会舒畅些的。”

    甲鱼尝试2

    又飞行了一段时间——飞机接近了西伯利亚大陆的东端——古义人想要从另一个侧面来确认和吾良的关系。对于自己迄今为止一直未能逃脱的,并且认定是毕生主题的那件事,吾良也一直对此抱有关心吗?吾良真的将那件事视为总体电影的主题吗?

    古义人不知不觉间将其称之为那件事的共同经历的事件,成了与战败翌日跟着父亲去“起义”同等的,自己人生中的重要事件。但是,对吾良来说或许并非那么重要吧?这个疑问很

    早就产生了。这起因于书房里的那三本一套的岩波文库。是那套书刚出版不久,版权页上写着战败九年后的夏天的事,即那件事之后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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