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一敌_第五章亮剑弃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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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亮剑弃剑 (第2/4页)

他的衣上。

    他珍惜他每一件衣服。

    每一件都跟他度过一段时刻。

    正如三十以后的女人一样。

    他再赶路的时候,仿佛刚才杀人的事,与他完全无关,不,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似的。

    再经过两道独木桥,才到老鹰驿站。

    ——此处一带之所以命名为“独木桥”就是因为独木桥相当多见之故。

    要过第二道独木桥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人。

    一个老人。

    他那一张多风多霜的脸就是岁月的版图。

    他背驮着重物过桥,巍巍颤颤,见之俱为之惊心、心酸。

    方柔激施然走过去。

    双方距离约有四尺。

    下面是深谷。

    (跌下去,大概只有饿狼才能找到尸骨吧?)

    双方距离剩下三尺。

    方柔激走得快。

    老人行得慢。

    (年纪这么大了,没有人扶他过桥,好孤伶的老伯伯。)

    (我年纪也不小了,还没结婚,大概也不会有孩子的了,当我老了以后,如果像这老伯一样可怜的活着,不如早日了此残生,一剑结束自己性命算了。)

    双方相离只剩二尺。

    山谷的风,份外厉烈,这一端的桥,氤氲着雾,一下子,罩住独木桥这头,连老人的脸容也看不清楚了。

    连对方的气息也几不可闻。

    (算了,到我老的时候,也许要苟延残喘的争取活下去呢!那时候,说不定已舍不得死了。)

    (多少人心高气做,年轻时夸下海口,说自己这种人不会活过三十岁;俟得过三十以后,这种人又会说到了四十岁会自杀;但到了四十岁,这种人又会挨到五十岁时才说自己必然会患上绝症…总之是舍不得死。)

    (老爱说自己要死的人总是最怕死。)

    方柔激和老人,相距仅盈尺。

    再一步就要擦身而过了。

    方柔激忽然觉得呼息舒畅。

    特别舒畅。

    (空气中似有一种甜味。)

    (想起了亡妻善煮的黑糯米粥。)

    (想起她那端碗的手,曾是用来撷花的柔荑。)

    (啊。)

    就在这刹间方柔激暂时停止了呼吸。

    同时也闭住了身上三十六处要xue。

    老人就在这瞬间与他交错而过。

    老人自背后包袱倏然抽出了超过十六种武器,十六种武器都不属于武林中一般所见的十八般武器,而只攻向一处:

    腰。

    ——方柔激的腰。

    这时金虹一闪。

    雾激飞。

    又聚拢。

    ——一物哗啦翻坠落谷。

    方柔激已冲出雾去,信步上了崖边。

    浓雾中的老人更加巍巍颤颤。

    这刹那间的交手,是何等之快,方柔激的拔剑、出剑、收剑,都在同一刹间完成,但在老人而言,简直如等一个酒醉的人清醒那么慢。

    ——慢,但就是无法闪躲。

    他眼睁睁的看着方柔激拔出了剑,金虹乍亮,只一剑,已削断了自己拔出来的一十六件兵器,同时割断了他交叉系于胸胁间的绑绳,以致背上所驮的事物(兵器)全掉下谷底去。

    同一刹那,对方的剑锷击中了自己的右腰,使他几乎举步维艰——

    方柔激在一刹那间做了这么多的事,无一不准确、俐落、击中要害。

    他这么快,但给予对方的感觉,却是慢的。

    这才可怕。

    ——因为这剑法已快到让人失去了时间的感觉。

    “我饶你性命,”方柔激的语音荡荡的传了回来“那是因为我从不杀老人、女子和小孩。”

    老人一听他的声音,这才完全绝了望。

    ——看来,自己施放在飞雾里的毒气,对这个人,是完全不能奏效了。

    进入老鹰驿站。

    ——要小心了,既然前面已有两个高手对付他,前面说不定还有二十名高手等着他。

    先前他在山坳口杀的那人,应该就是内厂里的三档头“多刺单刀”常丙家。

    这人手起刀落,砍人头颅,如视家常;但武林中人多先是吃他的暗器而伤,然后才给他砍得个身首异处。

    ——不过,此际,他也落得个尸骨无存了吧?

    “独木桥”的老人应该就是“吞云吐雾”马甲。

    那是个武林中的棘手人物——可能已经加入了“三扇门”的组织中吧?

    既然敌方已知道他要来了,也当然会防着其他的群侠——到这里,方柔激心里也不免有些犹豫:

    (该回去通知纳兰等人,还是自己先杀出一条血路好呢?)

    他从不半途而废。

    他决意要看看:前面有什么?

    可能因为夜已入戊之故,行人渐少,车马亦稀,前面有一个温润可爱、圆嘟嘟、傻乎乎、笑嘻嘻的人,凑过脸来问他:

    “要姑娘不?”

    方柔激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不。”

    那人又问:“要住房不?”

    “不。”

    “你口袋里有鱼不?”

    这回方柔激“不”不出了。

    他用冷得像冰镇过一千年的眼神,望向那人。

    那人笑意盈盈、笑态如故。

    “你是谁?”方柔激问,他的眼光落在那人背负的刀上。

    “这是‘天机’的暗号,”那人小声的道:“你不知道,那就不是同路人了。”

    “小遣,”他对背后精伶的书僮道:“他对不出来,那就不是自己人了,我们再去找找看吧,他一定是来了。”

    方柔激忙唤:“慢着。”

    两人停下了脚步,斜着眼睨他。

    “你们是‘天机组’的人?”方柔激低声问“天机的杀手要来这儿干什么?”

    “你既然不是来帮‘天机’的,我告诉你干什么?”那人有些憨憨的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予他那眉清目秀的书僮小遣听:“唉,连‘风流剑客’都不肯帮‘天机’锄jianian,世道维艰,人心不测,一至于斯。”

    这时,那主仆二人,一面说着,已快要转入“老婆巷”里去了,方柔激耳力排行天下第八:有一名“神耳大师”专以令人不防的法子,试验武林中各路高手的耳力,(例如:忽在某高手耳畔大力敲响一面铜锣,但同时自传一里开外的人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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