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一剑_第十一回武当一剑陷囚牢成绝学客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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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武当一剑陷囚牢成绝学客奇 (第4/14页)


    慧可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微笑说道:“你以为那蒙面人不会知道你已经恢复了五成功力?依我看,恐怕是适得其反!”

    蓝玉京道:“大师的意思是…”

    慧可说道:“依我猜想,过去那段日子,你的功力恢复那么慢是因为韩翔在给咱们的食物之中,仍然放有少量的酥骨散之故。他把分量调配得恰好,只让你的功力每天恢复一点,多余的就给药力抵消了。但这个情形,从昨天开始却有了新的变化。”

    蓝玉京恍然大悟,说道:“敢情昨天送来的食物已经是没有放酥骨散的了?”

    慧可道:“不错,包括咱们刚刚吃过的早饭在内,非但没有毒,而且那壶酒还是十全大补的药酒。看来是那蒙面人恐怕我病后体虚,特地孝敬我的。”

    原来慧可亦已恢复了一两分功力,不过,他还没有告诉蓝玉京罢了。

    蓝玉京哑然失笑:“我早就应该想到是那蒙面人所为了。我的内力恢复都是拜他所赐,如何还能瞒得过他。”

    慧可忽地说道:“你的功力已经恢复一半,这是瞒不过他的。不过,他却不知道你留下最后一招,而这一招的变化,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蓝玉京听他好像是话里有话,问道:“那又怎样?”

    慧可道:“他敢让你恢复一半功力,不外两个原因。第一。他自信他的功力远胜于你,即使你完全恢复,真个打起来的话。你也不是他的对手。第二、他已经知道你对他存有好感,因此也不怕你的功力恢复之后蓄意伤他。”

    蓝玉京道:“我的确没有伤他的念头。”

    慧可道:“其实你也只能杀他,不能伤他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吗?因为你若只是伤他,他功力远胜于你,立即就可以将你毙于掌下。但你若用那招白鹤亮翅,出其不意的一剑就杀了他,他功力再高,也是不能反击你了。”

    蓝玉京道:“大丈夫岂可恩将仇报,伤他我都不愿,何况杀他。”

    慧可道:“那么,你只是想胜他一招吗?”

    蓝玉京默然不语,半晌苦笑说道:“要胜他恐怕也不易吧?”原来他的真正目的,其实不仅在于胜那蒙面人一招,而是想要揭破他的本来面目的。

    慧可道:“在招式上我不能指点你,不过我可以给你说个故事。你读过《庄子》吗?”

    武当派的道家,道家是信奉老庄学说的,蓝玉京道:“我曾经见师祖读庄子,但我一点也不懂,却读不下去。本来想过两年再请师祖教我的。唉…”他没说下去,自是因为师祖已经死了。他不懂慧可为何突然扯到《庄子》上面。

    慧可道:“《庄子》里有个故事,是说楚国都城一个石匠的神技的。(注一)当时杨国的都城里有个人,鼻尖上沾了一点薄如蝇翼的泥垢,他找到那个石匠,请石匠替他除去。石匠抡起大斧,舞得呼呼风响,旁人看来,他好像是漫不经意的一斧就劈下去,刚好就把那点泥垢削去了。那个郢人的鼻子一点都没有受伤,神色也没改变。”

    蓝玉京不胜向往,叹道:“这可真是神乎其技了,斧头是比剑重得多的,要剑术能练到这个境界,恐怕也已经可以天下无敌了。”

    慧可道:“不错,用斧头去削鼻尖上的一点泥土当然比用剑更难,但道理还是相通的。”

    蓝玉京道:“请大师详加指教。”

    慧可道:“斧头重拙,削鼻尖的泥垢则必须尽轻灵之极致。可见重拙和轻灵也可以合而为一的。要点是举重若轻四字。”

    蓝玉京好像一个聪明的学生得到了老师的提示,在似懂非懂之间,细细品味这“举重若轻”四字

    慧可说道:“庄子里还有一个庖丁解牛的故事。这段文字写得非常好,我念给你听:“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注二),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膝之秘奇,(注三),砉然响然,奏刀砉然(注四)莫不中音,合乎桑林这舞,乃中经首之会。(注五)文惠君日:嘻,善哉!技盖至此乎!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睹,官知止而神欲得。(注六)批大却,导大窍。(注七)”念了原文,慧可用显浅白话文他替解说一遍,听得蓝玉京心神欲醉。慧可道:“你可知道要点是在什么地方?”

    蓝玉京道:“是不是目无全牛四字?”

    慧可道:“对了,庖丁所见,只是下刀最易的空隙之处,顺乎自然之理,亦即是他所谓的‘神通’。这已经是‘悟道’之言了,所以前贤注释这段文字说:cao刀既久,顿见理间。才睹有牛,已知空却。亦犹服道日久,智照渐明,所见尘境,无非虚幻。”

    蓝玉京想起师祖给他心法上的“本门武学,贵在神悟…不必拘泥,顺其自然,天地万物,皆足以法”等语,暗自想道:“庖丁解牛的道理确是可以和本门武学相通。”

    慧可道:“另一个要点是避实击虚,庖丁用来解牛那柄刀,用了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注八),你知道什么道理吗?”

    蓝玉京道:“请大师指教。”

    慧可道:“那是因为他避开经络相连处和骨节盘结处。《庄子》说:“彼节者有间(江九),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注十),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于上,行为迟,动刀甚微,然已解(注十一),如土委地,捉刀而立,为之四顾,炎踌躇满志!”

    蓝玉京心向往焉,喃喃自语道:“游刃有余,原来是这样来的,唉,不知我何时方能达到这个境界。”

    慧可道:“听你这番说话,其实你已经领悟不少了。”

    刚说到这里,忽见牢洞上方的岩石已经移开,那蒙面人跳下来了。

    蓝玉京道:“这些日子,多射你悉心指点,我的一套太极剑法,初步可以算得是练成了。今天我想试一试不必一招一招来练,也不必依其顺序,就当作是我和你用整套剑法来拆招如何?”

    蒙面人听到“整套”二字,露出蒙面外面的一双眼睛眨了一眨,似乎有点疑问的神色,不过,他仍然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于是蓝玉京便即从起手式开始进招,两仪相生,四象衍化,六合混一,八卦循环等招,跟着源源使出,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

    蒙面人心里赞了一个“好”字“这孩子的天资聪颖,真是迥异常流。我最多可以举一反三,他则是闻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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