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把我当人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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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3页)

了?”白度问大夫。

    大夫看看白度,又看看元豹。

    “很遗撼,我还是不能给他得分,当然,也不必扣分——

    我还得琢磨琢磨他这句回答。“

    “那就谈谈印象,你不必急于给我一个科学的答复。”白度说。“印象?”

    大夫人往椅背一靠凝视着元豹。“智商不高迷反毋庸置疑的。大忠似jianian,寿命很长,结两次婚,绝后,有小财犯小人关键时刻有贵人相助。这样吧,我送他两句诗,这样也许能把我的意思说明白些。‘春负得意杨缠柳,路上行人欲断鬼’——没看他手相前,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让我们把书翻到四十四页倒数第四行。”审讯室里,秃头胖子声音琅琅地念着书:

    “是夜,全城火光冲天,枪声炽盛,洋兵如虎入关群,四处烧杀,兵勇拳民作鸟兽散。一绝法师等辈在啥德门陷入法兵之手,虽作努力嘶打状,终不敌被缚,卯时三麋,被法人斩于菜市口,同时赴死的还有义和拳匪的其他领导人大刀王五小刀赵六等百余人…”

    胖子抬起头对戴着老花镜用手一个字一个字指着辩论的唐老头儿说:“当然,尺信书不如无书,这本《青楼忆蛋》也不过是谈鬼说怪之作,但既是一家之说亦可姑妄存之。我们都有这种体会,谣言往往是事实的孪生姐妹。”

    “这么说是我错了?”唐老头儿抬起脸,愣愣地说。“可我确实记得我被日本人抓进炮楼枪毙过一回。”

    “你看过《小兵张嘎》对吗?”

    “看过。”唐老头颌首。

    “这就不奇怪了,前几天我们审问过胖翻译,连他都忘了当时他是站在日本以人身边还是日本人对面。”

    “为什么我不能日本人毙一回再被法国人毙一回?反正我死里逃生已经定案。”“没说不可以,问题是你赶得及吗,被日本人毙完再赶去让法国人毙?”“我认为是可以的,逻辑上也说得通。当我饮弹倒下后,闭上眼睛装死。日本人走后,我爬出万人坑,从地上站起来揩干净身上的血迹,怀着对帝国主义的刻骨仇恨,重新又开始战斗啦。”胖子歪着头琢磨着唐老头儿的话:“听上去也没毛病。”

    “我沿着东西大街一路向南杀去,哪里枪声激烈,我就出现在哪里,肠子流出来了,我把它塞回去;眼珠掉出来了,我把经吞下去。当时我什么都来不及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倒下,中国就完了!”

    “后来呢。”“后来我终于倒下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冒金星,接着天旋地转,接着一片漆黑…。”

    “你对在菜市口被斩还记得些什么?”

    “我醒来就在那儿了,大家排着队等着砍头。什么也来不及说话就轮到我了。至于砍头怎么砍,那就象剁排骨差不多,一手按着一手cao刀。”“总不会一句话没有吧?当你和战友告别,当你面对刽子手,按理,总要讲几句。”

    “好象,好象是说过世界革命万岁。”

    “不能。”“噢,想起来了,我和王王只是互相握了提手,用眼神儿互相勉励了一下。接着我转过身对刽子手斥道:”我们中国,就要亡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了!‘“

    “这看来是真话,刽子手是中国人?”“不,法国人。”“现在请举起你的左手,握掌…这只,这只是左手。好,让我们宣誓。”“向谁宣誓?冲着谁?”

    “向我,看着我。”白度和唐元豹各举着左拳面对面站着,互相以严地道望。“我念一句,你念一句,服从组织,牲个人…。”

    “我念一句,你念一句,服从组织,牲个人…。”

    “从今后,除了组织我就没别的亲人了。”

    “头可断,血可流。”“头可断,血可流。”“上刀山,下油锅。”“上刀山,下油锅。”“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山月死。”

    “版权所有,不得翻印”

    “单方违约,赔偿对方一切损失。”

    “…赔偿对方的一切损失。”

    宣誓完毕,白度热烈地和元豹握手。“从今后,咱们就是同志了。”

    元豹喜洋洋地咧着大嘴笑着:“这么说还不够味儿。应该说从今后咱们就…

    就…不是人了——不是一般人了。“

    “我非常想知道,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要知道,除了你,别人都没活过来。”“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中国人民是杀不死的。”

    “我倒听说过这句话:中国人民是杀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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