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帮八会九联盟_请借夫人一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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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借夫人一用 (第9/12页)

的柔望里渡过漫长的夜晚。

    而他呢?诚惶诚恐的,仿似眼前的是他终身受用、唯恐不再、不愿醒来的梦,一旦因为多打一个喷嚏、伸一个懒腰、多翻一次而惊醒,以后长夜里便有了空虚的习惯。

    她发现他无端地斟一杯酒,拿一对筷子,扬一扬眉,都显示了一种原始的男子气概,可是,他在看她的时候,却是,无限无限、温柔温柔、心头心头。

    他的后领因谢供奉那一抓而衣领破烂,不过就算没有那一抓他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不过,破是破,除了血迹,他穿在身上,却洁净的令人有一尘不染的感觉。偏是他的人带了六分兽性,有着温文的神情,这样一身整洁的血衣破布,仿佛标示了他刚自刀山火海里跨出一样。

    在烛光闪晃里,她看到他投到地上来的影子。他的影子予人流亡的感觉。

    他们笑笑谈谈、吃吃喝喝,就像一对好友、老友,或是兄妹、姊弟一般。

    没有任何毒药能逃过他的嗅觉,有一次,他甚至能在一锅发菜粉葛汤里拈出一条短头发,说:“这发上抹了豆藿香。”

    自从那一次暗算失败后,在外面包围的人再无动静──仿佛已认了命,又像是不敢在去惹动在他们眼中看来是头忧郁的禽兽。

    翠儿仍是送饭、菜、酒,还有洗抹用的清水进来。房里倒有的是衣服。有一次,翠儿偷偷而且悄悄地对梁任花说:“他们叫你用这条巾,拧水给那个人洗脸──他一拿着往脸上抹,夫人立刻往游廊那儿跑,他们就会来接应夫人了。”

    她的夫人微笑推却,并告诉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不必如此。这是相公的师弟,他在等相公回来,有要事商量。为了使他们有这样的机会,我待在这儿一两天是不要紧的。请你转禀老爷,奶奶,请他们释念。”

    翠儿百思不得其解,狐疑大惑地退了出去。

    韦青青青不理她们说些什么:──仿佛她说什么、她做什么,他都深信不会有害,更不虞有他。

    直至第三天早上,他用了她的眉笔,画了一张很草略但也很扼要的地图,对她很认真的说:“假如有一天,你要找我,请派人来这里,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我有个朋友叫蔡过其,住在“雪飞重楼”上,他的二胡拉的很糟,像一只鸭要变成一只鸡时的惨叫,可是他自己却很陶醉,老是拉个不停,尤其一遇下雨或逢降雪的时候,他就老是那样没烦没了的拉着──所以江湖上外号人称:‘小楼一夜拉春雨’”…我会住在他那儿。”

    “有这么好玩的人哪!”梁任花笑着,一面取过了他手上的眉笔,一面看那幅画图。她看得那么的仔细,以致本来只是他匆匆画下的几笔,她看来却是似鉴赏名画一般。这使他感到很不好意思,随意的问:“这是什么笔?”

    她仍看着画。很专注:“画眉的笔。”

    “哦?”韦青青青不大明白那是什么一种笔,便想再取过来看看;梁任花忽然阻止了他,很温婉但正色的笑道:“这是外子用来替我画眉的笔,那是属于他的东西,以后,你不要碰,也不要用,好吗?”

    韦青青青涨红了脸,缩了手说:“哦,哦,是,是的。”过了一会,他再想起这句话时,才觉得宛如青天霹雳。

    她却把他画的路向图,丢到火里燃烧。

    他不解。

    但这次却不敢问。

    “我都记在这里了。”她灵巧地指了指她的秀额,那儿在庐火闪晃中亮着不忍伤害他人的温柔“不然,你走后,他们或会来搜,或会来问,留著对你对我都不好。”

    “哦,是的。”他仍有点失魂落魄地说:“是的。”

    自此以后,他们仍然谈笑甚欢。韦青青青以“师嫂”相称,执礼甚恭,无一丝逾越。直至那天傍晚,韦青青青向梁任花告辞说:“已过两天了,大师兄还不回来,我还是先走好了。”

    “你不是要等他会来的吗?”梁任花觉得有些讶异,过了一会,又说:“他快回来了吧!”

    “来日我再找他吧,何况,见了师嫂,我想,我已不必再问他什么了;”他很坚决地说:“而且,我留在这里,时间长了,对师嫂总是不好。”

    她看了看他,她的眸子犹似在渐暗的窗边点亮灯光,美的不实在,实在的时候又叫人痛苦。

    韦青青青知道他现在要做的是放弃,然后离开。放弃已不是他的选择,而是无可奈何的必须。他甚至已不再想责问淮阴张侯,也不想对任何人报复──这辈子里,能够和她相聚两个晚上,那已很够了。他怀疑自己的记忆里如果删除了她,他还有什么可剩可记的。

    他决意要走。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外面有人大叫他的名字:

    他认的出那声音。

    ──他那位有着奇异外号的朋友:“小楼一夜拉春雨”蔡过其!

    “韦三青”那家伙为了省事,每次招呼他的时候都很直接、简洁“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我就要平白为你牺牲了!”

    韦青青青还没有答话,梁任花已说:“外子回来了,”他发现她的样子想星子一样闪亮着像太阳那么灿亮而似月亮般温柔,流露着欢欣和担忧:“我听到他的轻咳声。”

    韦青青青一咬牙,就走了出去。

    走出“报应廊”就看到在“报恩亭”里,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腰畔左右悬着两把剑,面如冠玉,眉飞入鬓,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正是“斩经堂”总堂主,梁任花的丈夫,韦青青青的大师兄,淮阴张侯。

    第九章这件事还没完

    也许是因为兼夜赶程、披星戴月的奔驰,他似有一些微的轻咳。

    韦青青青马上长揖为礼:“大师兄。”

    他看见自己那个满腮胡子、满脸痘子、满目好奇的朋友蔡过其,正落在张侯手里。

    张侯只淡淡地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师兄吗?”

    韦青青青道:“这都是我不对,可是,我只想来弄清楚一些事──要是我弄错了,愿受堂规重罚。”

    “你以为要弄清楚心中疑问就可以擅闯‘斩经堂’吗?”张侯盯着韦青青青说话的样子,仿佛同时也在看着对方说谎的样子“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成何体统!”

    韦青青青:“我…”

    梁任花已在后面跟了过来,在这时开了口:“他是被逼进来的。他没对我怎样。是我留住他,等你回来好问明白的。”

    张侯冷冷地哼了一声。

    韦青青青横了心,咬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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