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中尉的女人_第60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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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第4/7页)


    “是啊,您现在已找到了更新、更强烈的爱啦。”

    “我过去从没想到再见到您。”

    “您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不可能的事情,我决不后悔。”

    “这仍然没有…”

    “史密逊先生,我不是他的情妇。要是您了解他,要是您了解他个人生活的悲剧…您就一刻也不会那样…”但是她没有说下去。他太过分了。这当儿,他紧握拳头站着,满脸通红。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她用和缓的语气说:“我确实已找到了新的爱。但它不是您指的那种爱。”

    “那么,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我再次见到您时您这种明显的窘态。”她没有回答。查尔斯接着说:“因此,我可以自然而然地想到您现在有了…朋友,他们远比当时的我更加有趣,更使您高兴。”她急忙又补充了一句“您使我不得不以我自己也憎恨的方式说出了我的看法。”她还是一言不发。他转过身来望着她,脸上微微带着苦笑。“我总算明白了,现在是我变成了愤世嫉俗的人啦。”

    这种诚实的态度帮了他的忙。她瞥了查尔斯一眼,目光里多少带着一点关注的神情。她迟疑了一下,随后便拿定了主意。

    “我过去并不是想使您弄到这种地步。我当时只想向最好处做。我滥用了您的信任,您的慷慨,我,是的,是我自己投进了您的怀抱,迫使您接受了我,而我当时很清楚,您有其他责任。那时我真是发疯了。直到在埃克斯特的那一天,我才明白了这一点。那时您认为我最坏的东西倒确实是存在着的。”

    她停顿了一下,查尔斯等着她说下去。“从那以后,我看到一些画家毁掉了他们的作品,而这些作品照业余爱好者看来是完美的杰作。有一次我责备他们,他们告诉我说,如果一个画家不是他自己的最严厉的法官,那么他就不配作一个画家。我相信这是对的。我想我毁掉我们之间已经开始的东西也是对的。那种关系之中有某种虚假,有种…”

    “这不能怪我。”

    “对,不能怪您。”她顿了一下,然而以和缓的语调继续说:“史密逊先生,我最近注意到拉斯金先生的一句话。他写到关于概念不一致的问题。他说自然的东西掺杂上了人造的东西,纯洁的东西掺进了不纯洁的东西。我想两年前发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她又压低了嗓门儿说:“当然我心里非常明白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

    约翰·拉斯金(89—900)英国艺术家、文艺批评家。他对当时英国社会状况颇表不满,主张社会改革,提倡手工业,反对机械文明。他的主张跟拉斐尔前派有共通之处。

    查尔斯在她身上再一次体验到了智力平等这一奇特学说。同时他也看清了他们二人之间一直不合拍的东西:他的语言拘泥于形式,而她的语言则直截了当。他的拘谨在她没有收到的那封信里达到了顶峰。两种语言,一种暴露出浮浅和愚蠢的拘泥,一种体现了切中要害的思维和判断的纯正。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真正的不一致…虽然她的善良(即她当时要摆脱他的急切心情)尽力想要掩盖这一点。

    “我是否可以发挥一下这个比喻?您称之为自然的东西和纯洁的东西,是否可以使它们重放光彩呢?难道不能使它们重新活跃起来吗?”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了。”

    莎拉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望着查尔斯。

    “我是在四千英里之外得知已找到您的消息的。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自那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次见面。您…您不该只根据对艺术的观察来回答我,尽管这种观察还是比较切合实际的。”

    “艺术原本是跟生活结合在一起的。”

    “那么您的意思是说,您过去从未爱过我?”

    她转过身去。查尔斯向前跨了一步,再次站在她的背后,接着说:

    “但您的意思一定是说从未爱过我!您一定在说,‘当时我完全是居心叵测。我从来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使我喜欢的东西;他只不过是我可以使用的一件工具罢了,可以随时毁掉。他现在还在爱我;在他所有的旅行中,他没有发现过一个可以跟我相比的女人;只要他不跟我在一起,他就会变成一个幽灵,一个影子,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这一切与我何干?我才不去管它呢!’”她的头早已低了下去。查尔斯压低了声音说:“您一定在说,‘我不管他犯罪以后是怎样反复考虑才痛下决心的。我不管他为弥补这一罪过牺牲了他的名誉,牺牲了他的…’我并不是说名誉之类的东西有什么要紧,只要我能知道…我亲爱的莎拉,我宁愿把我所有的一切再牺牲一百次,我…”

    查尔斯说着说着,险些流下热泪。他踌躇着向她的肩膀伸出手,碰到了她的肩头。但是,刚刚碰到她,他便发现她微露出冰冷生硬的样子,这使他连忙把手抽回。

    “肯定有第三者!”

    “不错,是有第三者。”

    他朝着她那转向一边的脸愤怒地瞪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求求您,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向您说呢。”

    “您已经说了顶顶要紧的事情。”

    “他不是您认为的第三者!”

    她的声音完全变了样,非常急切,结果他伸出去拿帽子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他回头瞅了她一眼。他看到了一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一方面是昔日的、愤世嫉俗的莎拉,另一方面是乞求他听下去的莎拉。他低头望着地板。

    “您所说的第三者确实有一个。他是…画家,我在这儿遇到的。他想和我结婚。我把他作为一个男人和画家来钦佩和尊重。可是我永远不会和他结婚。如果此时我被迫在您和他之间进行选择,那么,其结果您将是高兴的。我请求您相信这一点。”她向他靠拢一点,眼睛直接地望着他的脸。看来他必须相信她的话。他再次低头望着地板。“为了我,您跟他是情敌。可我不想结婚。我不想结婚是因为…首先是因为我的过去,它使我习惯了寂莫。我以前一直仇恨寂寞,而我现在住在一个难得找到寂寞的环境里,因此我倒很珍惜它了。我不想与人共同生活。我希望就这样过下去,而不愿意成为未来的丈夫…不管他怎样善良,怎样宽容…所希望我成为的那个样子。”

    “那么,您的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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