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_第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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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节 (第4/6页)

 “二把刀。”北京学生说。

    “叁脚猫。”台湾学生说。

    “上台一鞠躬。”两人同时说。

    大概是相声吧,我想。

    “在台湾,有首童谣我一直搞不懂,想请教请教。”“请教不敢当。一起琢磨琢磨便是。”“城门城门鸡蛋糕,叁十六把刀。骑白马,带把刀,走进城门滑一跤。”“鸡蛋糕是啥?叁十六把刀又是啥?”“不知道。小时候就这么唱。”“您唱错了。城门城门几丈高,叁十六丈高。骑大马,带把刀,走进城门绕一遭。这样才对。”“叁十六丈约一百米,快叁十层楼高,天底下有这么高的城墙吗?”“小孩儿人矮眼睛小,城墙看起来特高,挺合逻辑。”“合逻辑?”“肯定合。”“那再来一首?”“您请说。”“一二叁,到台湾,台湾有个阿里山。阿里山,有神木,明年一定回大陆。”“这我倒没听过。回大陆是啥意思?”“反攻大陆的意思。”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台湾周老师霍地起身,冲撞了桌角。

    正在吃水饺的吴老师则噎着了,口中呜呜作声,手指着台上的台湾学生。

    “台湾的国民党政府,从小就灌输这种思想?”“是啊。您以为如何?”“灌输得好哇!”北京张老师坐不住了,站起身说:“您们俩行行好,别瞎说了。”“老师们吓傻了,咱们换个话题?”“好。换话题。”“听说你们台湾话特会骂人。”“这倒是。骂人的最高境界是不带脏字,但台湾话即使是称赞人的好话,也可能用来骂人。比方说,你mama比较好。这话也是骂人。”“你mama比较好?这也骂人?”“没错。台湾话叫:你娘卡好。”“哩拿喀厚?”“接近了。”台下的台湾学生被台上北京学生的怪声怪调给逗笑了。

    “这话咋来的?”“甲午战后,台湾割给日本。台湾百姓上书给光绪,里头就有这句。”“干啥用的?”“问候光绪***身体好吗?”“啥?”“就是给慈禧请安。”两位同学笑嘻嘻的,继续东扯西扯,台下学生偶尔爆出如雷的笑声。

    好不容易终于扯完,老师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我要表演民俗技艺。”学弟走上台说。

    “非常好。”周老师、吴老师、张老师异口同声。连李老师也点头。

    “我需要一个助手。学长。”学弟手指着我“就你了。”我一上台,学弟便递给我一片口香糖,说:“请把包装纸拆开。”我拆开后,两指夹着那片口香糖,学弟说:“请举高。”我将手举到胸前高度,学弟弯着身仰头向后,双手背在身后。

    学弟缓慢碎步*近我,然后用双唇夹住那片口香糖,我便松手。

    学弟双唇紧闭,维持弯身仰头的姿势,在台上走了一圈。

    最后右手从口中抽出那片口香糖,直起身,鞠个躬:“谢谢大家。”“你在干嘛?”我问。

    “这是青箭口香糖。”学弟指着包装纸“所以我刚刚表演的,是伟大的民俗技艺——“吞箭””我全身冻僵,愣在当地。

    “我还可以把剑咬碎喔。”学弟又将口香糖送进嘴里,张口大嚼。

    溷蛋!自己丢脸还不够,还把我拉上来一起丢脸。

    我双手掐住学弟脖子,说:“给我吞下去!”“保安…”学弟喘着气“保安…”我红着脸走下台,

    暖暖笑着说:“你学弟蛮有创意的。”台上又有一组学生正演着纪晓岚与文鸾的故事。

    还有一个学生用黑色签字笔在衣服写上:文鸾之墓,因为他演墓碑。

    “文鸾妹子,我来晚了,原谅哥哥啊!”边说边敲打“文鸾之墓”,表达痛心。

    明明是悲到底的悲剧,演起来却像爆笑喜剧。

    这点跟台湾偶像剧的演员一样,总能把悲剧演成喜剧。

    由这组学生中北京学生的演出看来,大陆的偶像剧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五个男同学各自趴跪在地上背部拉平,彼此手脚相接,看起来颇像城墙。

    一个女同学大声哭喊:“夫君呀!”然后五个男同学倒地,城墙垮了。

    用的是蒙太奇的表现手法,演的是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的故事。

    还有一组同学演出国民党老兵回乡探亲的故事。

    “我已经走了40年,小孩为什么才38岁?”“他太思念父亲了,所以忘了长大。”我们这组成员也商量着表演什么?

    我说让四个人迭罗汉演迈达拉佛,

    暖暖在佛前祈祷:请速速降生人间吧。

    然后我演刚出生的婴儿,再让人拿手电筒照我额头,这样头上就有佛光。

    “我来扮演降生人间的未来佛,最有说服力。”我说。

    “闭嘴。”

    暖暖和其他组员说。

    组员们人多嘴杂,始终拿不定主意。

    “干脆反璞归真,就唱首歌。”

    暖暖说。

    “什么歌?”我问。

    “准保大家都会唱。”

    暖暖卖了个关子。

    轮到我们这组上台,

    暖暖说:“我们要唱《大约在冬季》。”“不成!”台下学生说。

    “咋不成?”

    暖暖说。

    “要唱也该大伙儿一块唱!”说完全部同学便跑上台,还把四位老师也拉上来。

    有人喊出一、二、叁、唱!

    五十几个人便同时开口唱: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歌声刚歇,同学们情绪亢奋,在台上又笑又叫。

    彷佛刚拿到决赛权而明天要打世界杯决赛,个个斗志高昂、热血澎湃。

    就差窗外没夕阳了。

    渐渐的,大家想起这不是庆功的晚宴,而是离别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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